法庭的格调庄严肃穆,现在全场人都将目光投向Asian和林日坤,鸦雀无声的气氛显得法庭更加庄重。
Asian作为歌星早已习惯了望众瞩目的样子,但在法庭她还是显出了发怵,纤细的手指支持身体撑在台桌上,身体微微发颤。
“我没什么好陈述的了。”Asian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全场人面面相觑。
“我也放弃这次陈述。”平日傲气逼人的林日坤第一次露出了谦卑的姿态。
随着法庭钟表声响起,最后法官因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上报资料有效而判决林日坤有期徒刑七年,Asian有期徒刑十年,夫妇二人之子米娜转交给亲戚抚养。
结果宣布以后,众人散去。人如同污水排出一样从一个点向四周排去。
陈斯好像自张伟向谢政举报了林日坤之后面色就带了一丝阴雾,好像一直延续到了法庭结束的今天。张伟一直很疑惑自己的伙伴为什么面色充满阴雾,也许更准确的说,是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情绪。
张伟感知到了陈斯的不同寻常,但是他现在心中有一个更需要被解答的疑惑,他的目光远眺,落在了对面的林日坤的肩上。
张伟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他想乘这个机会能问问林日坤。
林日坤这时正从他的位置上向出口走去,张伟迎面上去。
林日坤的眼神双目无神,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似的,也许是因为自己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
张伟此时也莫名在心中升起一股同情,但是又突然想起来他将房间铺满汽油纵火杀人并且想要用钱贿赂他息事宁人的恶人时又打消了同情的念头。
只是...只是催眠剂是怎么回事?如果米娜仅仅因为对巧克力过敏而没有吃下Asian送的黑蛋糕,而是林日坤送的白蛋糕。林日坤在蛋糕里放下催眠剂的原因是什么?他的动机是什么?难道整个事情另有隐情?张伟心中的疑虑此起彼伏。
在满心疑虑的压迫下,张伟问到:“为什么要在送给米娜的蛋糕里放催眠药?”
林日坤深邃的眼眸随即透出一丝柔软:“不过是赌一把罢了。”
张伟像是露出了林日坤意料之中的疑惑表情,林日坤竟然歪起嘴笑了一下,继续说到:“米娜如果先吃下我的蛋糕不就不会吃下有毒的蛋糕了吗?你以为...这是她第一次下毒吗?哈..哈哈哈。”
林日坤的笑容逐渐放肆,极其俊俏的长相使得他脸上的笑容有种诡异的美感。
巨大的震惊如一块石头砸在了张伟的心上,他脑中飞速运转:“所以你是说,在你想纵火前,Asian就已经多次对米娜出现了杀心?而你一直只是想保护你的女儿对吗?”张伟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嗓子里喊了出来。
法院里的屋顶十分高,加上现在基本上人都走光了,整个法庭就有了把普通的声音放大的奇效,甚至还有回音。张伟的声音在法院里如钟声回荡。
现在也正好是傍晚十分,窗里射出暖黄色的直直斜阳映在林日坤的侧颜上。
林日坤眼睛如湖水般沉静,盯着张伟几秒钟之后,游出一丝心领神会,似乎眼角有晶莹微渗,又立即转过身,缓慢的向出口走去。
这一幕张伟的眼睛里看到的林日坤动作是十分轻缓的,阳光照在他的肩上,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有一种圣神的感觉。张伟突然想起,那次救火米娜的房间是没有汽油的,只有那块完好无损,可Asian当时为什么第一反应是救孩子呢,难道是演戏吗?
张伟僵在原地,他看着这个即将入狱的犯人,他有一瞬间恍惚,觉得此时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爱孩子的父亲罢了。
一会后,法院里只剩下张伟和陈斯二人了,陈斯看到张伟一直僵在原地,于是走到了张伟身边。
张伟对陈斯说到:“陈斯,你觉得这个世界是非黑即白的吗,我们说出了所谓的真相,维护了所谓的正义,有罪的人全部得到惩罚,米娜最终失去父母,这好像不是我想做的。”
陈斯像心中的阴雾像是被触碰了般,心也为之一颤,他没有想到张伟与他的心意如此相通。
陈斯沉默了一会,又说到:“张伟,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也没有对错善恶。我们认为某件事错了,是只是站在一个角度看的结果,如果换一个角度,也许它就是对的。”陈斯的表情意味深长。
张伟沉默了。
张伟自从拥有了时间在他眼里变缓慢的能力之后,他拥有了更多看到细节的能力,但同时带来的是更多的独处时光,就像是老天给了他更多与自己对话的时间,张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因为也许有些事也许不知道更好,也许他没有去救火米娜就不会成为孤儿,至少还有一个爱她的爸爸。与自己的对话进行的越多,张伟觉得自己的心思变得愈发细腻敏感,充满挣扎。
所以超能力找上他,也意味着这种挣扎找上他。
张伟想了一会,突然说:“陈斯,我想掌握超能力,我想以一种合适的方式利用它,我们成立一个二人的侦探事务所吧。”
“侦探事务所?”陈斯重复到。
“是啊,我们可以成为任何人的私人顾问。就像你刚才说的,一个事情从一个角度看出的对错从另一个角度可能是相反的结果,我想我的超能力可以帮助我们从不同的角度看事情的细节。也许这才是人们更需要的真相,对吧。陈斯,我需要你。”张伟激动的说到。
“我们可以收取一些费用来赚钱。”张伟又说到。
陈斯就没有想拒绝的意思,因为他本来就是学者派的人,没有具体的工作,比较闲,家境富裕到这辈子都不用赚钱了,但是他有预感,他自从那次在树下救起拥有超能力的张伟时,他的人生就已经被改写了,超能力的迷人和张伟自身携带的冒险气息让他觉得危险又刺激,他像是从以前平淡的日子中觉醒,开启了一种新的生命。
“好啊,乐意效劳。”陈斯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