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八节，想着要去寺庙领取腊八粥，六点不到就起床了。
昨晚不知什么时候下过雨，路上湿漉漉的。天尚未大亮，路灯清冷的街道上行人稀少。遇见几个跟我一样全副武装骑着电动车的女人，猜想她们应该也是去寺庙领取腊八粥的。果然，一路尾随她们到了小九华寺。
本以为这么早寺院门口应该很冷清，但现场的喧闹再次证明我的自以为是。小九华寺门口购票处三个窗口的队伍长龙，排到了马路上。不时有城管人员提醒排队的人“靠边，靠边”，以免影响交通。排在队伍中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几乎看不到一张年轻的脸。这个时候年轻人应该都在被窝中，谁愿意牺牲冬日清晨那美好的睡眠时间，就为了一碗八宝粥？我也并非信佛之人，并不是冲着一碗佛粥可以避灾纳福，而这么大清早赶来。我挤在这领粥的队伍中，今年刚第二年，原因很简单——宝贝想吃。我大概也算是队伍中“上了年纪的”，为了孩子，甘愿牺牲睡眠时间，甘愿冒着寒冷，甘愿捺下不耐挤在这队伍中，领取一份我并不爱吃的甜得反胃腊八粥。
小九华寺的腊八粥是免费的，每人一份，凭票领取。一份一个塑料口袋，口袋里三盒一次性塑料盒装的腊八粥。但是要进小九华寺是要购票的，十块钱一张门票。于是我们这些世俗而精明的人概而言之：去小九华寺买腊八粥，十块钱一份。这真是对佛祖的亵渎。
在门口购了门票取了腊八粥免费券，便可进入小九华寺领取腊八粥。规定一个人只能领取一份。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横行天下。一个窗口排队购买一张票，换一个窗口再排队购买一张票，就可领取两份。有的人甚至买了四五份腊八粥，说是要送七大姑八大姨。佛祖赐予的粥是该普渡天下。
在志愿者的指引下，在寺院内一处厢房凭票领取了腊八粥。里面穿着黄色马甲的志愿者递给我粥时，我本能地说“谢谢”。对方笑着纠正我“这是在寺院，不说‘谢谢’，应该说‘阿弥陀佛’。”我并不解其意，鹦鹉学舌地说了句‘阿弥陀佛’便离开了。
腊月初八，“过了腊八便是年”，小镇上年的气氛渐渐浓了，或者说正在调浓。司前街上这两天热热闹闹，人来人往。先前的粮库如今作为一处保护建筑成为一处景点，元旦两天正借住此处举行年货销售会，且还有节目助兴。去逛了一圈，里面的货色跟去年类似，价钱也跟去年一样咬手。买了一样点心往回走，听得司前街几个老住户在聊天“这两天热闹咯，过了今天，这条街上一天也不过一两个人影”。那昨、今两天的人都去哪了呢？我去乡下母亲家时也有同样的疑惑，我们儿时大冬天东一堆晒太阳，西一堆织毛衣的人，如今都去哪了呢？
腊八节，吃了腊八粥，买了腊八年货，然后就静等年慢慢靠近。不管你愿不愿意，年轮自以它的步伐滚滚而来；也不管你接不接受，时代的脚步终将隆隆而来，淹没我这等蝼蚁般的小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