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年这雨仿佛是在和我们玩萝卜蹲啊, 南方下南方下,南方下完北方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南水北调?
二
已经不记得这场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了,只记得那天上午我在无比凉爽的空气中睡到自然醒,拿过手机随手订了份外卖,起床洗脸刷牙,享受着美食到来前的惬意,牙刷到一半,手机铃声响起,“这个时候的电话,一定是外卖小哥找不到我家打来的。”我叼着牙刷自忖道。急忙吐掉嘴里的泡沫,接起电话,并不是外卖小哥,电话那头传来店家恳切地声音“对不起,因为现在外面大面积积水,您的餐可能无法为您送达了,请您见谅。”我一脸懵逼地挂上了电话,不就是下个雨么,至于外卖都不能送了么?我的午饭啊,就这么没了着落。
怀着不明觉厉的心情,我来到阳台往外一看。我的天呐!
窗外已是一片汪洋,几台车泡在水中已看不到轮胎,大雨仍在兀自下个不停,雨水落在这个世界的声音,像极了一部悦耳的交响乐。仿佛旧时光里那些动人的回忆。看到一个好高的青年男子背着一个姑娘,冒险涉水往外趟水而过,积水已沒过膝盖,那姑娘一脸幸福地为他撑着伞。这让我想起了若干年前,我也是这样背着她逃出了潺潺流水的小区,她也是这样为我撑着伞在耳边说我真好的。此刻我耳边仍然回荡着她娇滴滴的声音。我恍如隔世,时光如水,物是人非。
三
曾经,看海是那无比遥远的愿望;如今,夏天窗外就会有一片汪洋。然而自古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家里忽然断电了,后来据说是因为不知是哪里因为电缆漏电电到了人,故干脆把电都掐断了。
我被困在了名叫家的孤岛,未来却如青烟一般缥缈。我已经在绝望中忘记了中午可能就要吃土了。忽然搂下传来一声呐喊“谁要出去?游艇来救人了!”我大吃一惊,赶紧往窗外看去,瞬间直翻白眼,游艇?呵呵,橡皮筏而已啦,大惊小怪的。真以为进入大航海时代了么?
只见橡皮筏载上几个人缓缓向外驶去。不管怎样,我是没有想过要离开,因为我的家在这里,它就是我的避风港,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家在人就在,我从不曾把这当作是一场灾难。
我看着对面楼里探出头的人们各各一脸愁容,零星几个人小心翼翼在水中缓慢前行着,我想起闫松曾对婉儿说过的话
“夏季的大雨,其实和春天的花开,秋天的月亮一样,遇到了就好好欣赏。特别是当你站在窗口看着天地滂沱,雷声滚滚,忍不住想起往事的时候,却看到街上的人四散奔逃,就像那些往事一样。 ”
四
由于家里没有电,我在百无聊赖中从书柜中翻出了很早前买下却从来都不曾读过的一本书,摊开在窗台上准备度过这孤独却美好的一天。
晚上,没有月亮,外面一片漆黑,家里烛光点点,由于手机没电,我很早就躺下了,却是久久不能入睡,辗转反侧了不知多久,窗外闪过一束白光,伴随着“有没有人?”的呐喊声,我起身爬窗向外看,雨势未减,那个橡皮筏又来了,一个男子冒雨矗立筏上,拿着手电边喊边四处照,旨在若谁家有突发状况要出去可以帮上些忙。
这让我想到了铁达尼号沉没之后搜救船只在汪洋中寻找生还者时的场景。但其实对于我来说,相较于雨何时停、水何时退,什么时候能够来电才是我最为关心的事情吧。
五
翌日下午,雨势渐小了,却还是没有要来电的迹象,我开始有些感伤了,公众号好几天都没更新了、上周刚下的电影还没有看呢、几款游戏坚持的每日签到就这样断掉了。重点是,我不想再在黑暗与寂寥中度过一个夜晚了。钱钟书在《围城》中说过
“天下只有两种人。比如一串葡萄到手,一种人挑好的吃,另一种人把最好的留到最后吃。照例第一种人应该乐观,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好的;第二种人应该悲观,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坏的。不过事实却适得其反,缘故是第二种人还有希望,第一种人只有回忆。 ”
我希望我此刻正在品尝着我生命中的那些个坏葡萄,把好的都留到最后,可是谁又会知道我现在所吃的就不是我生命中那些最好的葡萄呢?
就在我越来越悲观、越来越感伤的时候,一阵强烈地倒水声从窗外传来了,我再次看向窗外,是对面楼一楼的一位大爷,正端着一个红色水桶一次次从屋里往外倒水呢,显然,因为水位上涨严重,大水已经顺着楼道口流入一楼住户家中了,而且看他倒水的频率,水进的绝对不少。
可以想象家中的家具、电器、地板此刻都被泡在了水中,大爷顾不上怨天尤人地用最笨的办法一桶桶往外倒水。
你看多少人在因为这场雨与命运抗争着,而你拽着停电的绳,以为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被扼住了喉咙。
六
晚上,雨停了,却还是没有来电。我看着依旧漆黑的外面,却比前一天看到了更多的希望。
天亮了,外面是一片风光霁月,水位也已退了很多,汽车终于露出了车胎,收电器的再度骑车在窗外吆喝了起来;菜场里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喧哗;窗外的城市依旧火热,山峰依旧高耸,牛羊无事,百姓下棋。
七
你看,虽说自然是残酷的,但自然却总是会时刻坚守那个属于它们的规律,再干旱的夏季,也一定会下雨的,就像是哪怕雨势大到危及生命的时候,我们也要坚信雨一定会停的,水也一定是会退的。毕竟,雨会下雨会停,这是不变的道理。
我们人生也如这雨一般,再困难的时候,挺一挺总会过去的,不要在逆境中绝望,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猪八戒都知道“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当你现在经历的坎坷多了,未来的路就会是一片坦途了,不要害怕现在吃的都是坏葡萄,当你愉快吃着好葡萄的时候会感激现在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