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他对我的态度便越来越冷淡:我不主动联系他,便绝对不会联系我;即使是我主动给他发信息,他也偶尔才回一次;以前晩上的视频聊天,现在也不接了。忙,就是他的理由。
我是个看起来很豁达很开朗的人,别人看来,我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真正了解我的人便知道:我其实是个很长情的人,我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可喜欢了,便很难抽身而退!
我也很倔,你越冷,我偏要越热,我以为只要自己一味的付出,便会感动天感动地感动一颗不爱的心。
因此,在那段时间,我待他更好,问候更多,每周末早早的就到闺蜜那里等着他下班后来接我。这个说来也很讽刺,我和他交往都快三个月的时候,他都未主动要过我的电话;和他交往了近十个月,他也没主动说要给我他家钥匙。每次去看他,都是先到闺蜜家等,他下班后再来接我。
自以为是的恋爱中的女人都会被猪油蒙了心。
越来越冷淡的他,还是会来接我,但我知道,他其实是不情愿的,只是我一厢情愿非要让他来接,他不好拒绝。但到他家后,他会把我一个人凉着,不主动找我说话,也不主动喊我睡觉,他总是以要休息一会儿为借口躺在沙发上,久久的不上床。以前的抱抱,轻吻,给我按头按背的温柔荡然无存。以前的抵死缠绵,现在成了身体的发泄(他的原话)。
可我不在乎,你不理我,我理你,你不吻我,我吻你,你不给我按头,我给你按腰⋯⋯你不去床上睡觉,我就陪你躺沙发!
我们之间的角色,彻底反转,他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我甘心情愿做一只舔狗!
那天,照例是周末,照例是在我的请求下他才来接我,照例是回到他家后的冷漠的态度,照例是困极了的我舔着脸挨着他睡在沙发上。
已经是冬天了,被冻醒的我听到他在睡梦中不断的呻吟,好像做了噩梦很难受的样子。我一开始是轻轻的叫他名字,摇了摇他身子,可是叫不醒。于是我就大声的叫他,使劲推他,终于把他弄醒了,我说:"你好像做噩梦了,挺难受的在呻吟,沙发上窝着不舒服,去床上睡吧。"可他却一掌掀开我,非常生气的咕噜了一句什么,径直去了里屋床上。我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久,听见他在里面开灯,然后又去厕所,然后又拿书翻书的声音,可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声让我也去床上睡的话!
我相信大家看到这里,都在鄙视我了吧,对,我也鄙视我自己:真的是贱呀,一向自命清高的我,在这个男人面前却卑微到如此地步!当时的我,真的是觉得那个冬夜好冷,从身体到心灵,都冷得彷佛结了厚厚的冰。
我去了里屋对他说:"我要回去了!"
他说:"去哪儿?"
"打车回我自己的家。"我开始哽咽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明天再说吧,都一点多了。"他淡淡地说。
"我觉得我呆在这里,大家都难受,我还是出去打个车回吧!"我说。
他听我这么一说,便不再说话,起床披上大衣,准备要送我出门的样子。其实,我是多么希望他再留我一句呀,可是,他起床穿衣的动作却在告诉我,他没有一丝丝的舍不得我的离开,也没有一丝丝的对一个女人深夜出门打车的担心,送我走,就像是送走一个瘟神!
我心中更冷了,便说了一句:"你不用送我,你要送我的话,我以后还会再来找你的。"
当时的我,内心还有一点幻想,那就是:他无论如何也会把我送出门,看我打着车,才放心吧,甚至,还会开个车送我回去,毕竟,交往快一年了,这点情分还是有的吧。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听了我的话,居然真的转过身坐到了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看都不看我一下。我也赌气的提着包,穿上鞋,出了门。
凌晨一点多的楼道好安静,静得让人害怕!我孤独地站在电梯门口,久久地,几次伸手想按下电梯,又缩了回来。我还是害怕一个人深夜出门的,我也在期待,身后关上的那道门会打开,然后门里的灯光会照亮漆黑的楼道,我更期待,那个男人会从那道门走出来,默默地抱住我,温暖一下我那颗冰冻的心!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屋后的门始终紧闭!我不甘心,我凭什么要这样委屈的离开,要深更半夜的流落街头!我转身回去,敲门。
门还是开了,可我听到,他是从床上起来开门的。敢情我一出门,他便躺进了温暖的被窝,哪里还牵挂着我的安全和死活!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竟然可以如此冷硬,一个人的情竟然可以如此凉薄!我想起了一个朋友曾说过的话:"男人一旦绝情起来,你想都不敢想可以到哪个程度!"
我说:"我怕!"
他接过我手中包,一言不发的扔到沙发上,又坐在沙发上看他的书。我蹲在门口,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可他依然在看他的书。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哭累了,吼了一句:"我腿麻了!"他才起身过来,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说:"睡吧,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他便进里屋了,我已经不再奢望他会来哄我了,我也跟着进去了。经过刚才的事情,我的心也死得差不多了,现在,床我还是要睡的,因为,我知道了,无论我再怎么委屈自己,再怎么折腾自己,眼前这个男人都不会心痛的!
许多道理我们都明白,可是,却偏偏要用卑微去对抗,哪怕是赔上眼泪,哪怕是遍体磷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