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乌(微信号:wuaini97)
冯小刚在《老炮儿》北美首映后曾说:“没有最好的时代,也没有最坏的时代,今天和过去都一样。”
这不就是六爷的活法吗?不论身处谁的时代,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得意也罢,点背也罢,不能忘了规矩,失了气度。
六爷,是一个凡事讲理按规矩办事的人。
1、 兄弟有难,绝不坐视不管;
2、 儿子闯祸,论理,错在先,当爹的替儿子赔钱天经地义;
3、 江湖事儿,与警察无关;
4、 兄弟情,不能太世俗,不能太拧巴了;
5、 晚辈得尊重长辈,长辈也得懂得宽容晚辈;
6、 “打人”与“还东西”,一码归一码,一件一件解决;
7、 人在,规矩在,孤胆上阵又如何。
概括起来,四个字“忠、孝、仁、义”。就是六爷一直挂在嘴边的“老辈儿得有点好东西留下来。”
回头看六爷的一生,也可以用八个字来形象“成也规矩,悲也规矩”。
虽然片中没有一秒画面用来讲述六爷的过去,但是从六爷自己、话匣子(霞姨)、晓波、闷三儿等人的只言片语、及行为,大致可以了解一二,并肯定六爷当年是个人物。
片中,最直接表露年轻六爷霸气一面的是,话匣子(霞姨)与晓波聊六爷的那场戏。16岁的话匣子,当年亲眼目睹六爷茬架,一个人,一把军刀,撂倒一群人。自此,六爷成为话匣子生命中最崇拜最仰慕的真正的男子汉。
闷三儿,作为曾经的横霸一方、京城闻名的狠角色,为他六哥也就是六爷,几次三番,操起家伙要为六爷干一架,没有半点犹豫。有一场戏,在闷三儿带自己一帮小兄弟砸完修理厂,被六爷制止后,闷三儿恨自己不能为六爷出这口恶气。
另一个人,洋火儿,可以说在所有老炮儿中混得最好的。洋火儿,虽然,在六爷为儿子晓波凑集小飞跑车修理赔偿金时,两人不欢而散,但是,当得知六爷因心脏方面疾病发作而晕倒街边时,立马赶到医院,帮忙安排床位、付高额医药费。
这里有闷三儿、洋火儿对六爷的兄弟情,也传达了六爷在他们心目中所处的重要位置。再加上,六爷自己,平时的一言一行,以及身边人都尊称他一句“六哥”或“六爷”,无不体现了六爷当年江湖中的影响力。甚至于,这股影响力延续至今。
在那个没有秩序的年代,年轻的六爷,之所以能让身边的兄弟姐妹儿跟着他混,必然是找到了自己摆平事情的方式,即所谓规矩。
但属于老炮儿的时代已经过去,六爷的那套“规矩”,显然对像晓波、小飞年轻一代并不适用。年轻一代,有属于他们自认为的行得通,简单粗暴的行为准则。而以六爷为典型代表的老一辈儿,依然固守老规矩,并希望别人也能按照规矩办事。或许,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的悲剧性。
片中,有几处体现了老辈儿规矩的格格不入。当六爷在修理厂,跟小混混头儿小飞,谈论解决他儿子晓波的事情时,提出要按规矩办事,立马受到在场年轻一代的疯狂嘲笑;当街边路人围观跳楼人时,俩路人调侃跳楼人“光打雷不下雨”,六爷怒骂俩人,并斥责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却受到路人白眼。还有影片一开始,六爷教导无礼问路小伙,就算问路这样的简单小事,见到长辈也要尊重长辈,不能随性胡来;在胡同里撞见扒手,六爷见不得为了钱而没有道义“坏规矩”的扒手,即使不是他自己的小弟,也要管教管教,而且必须管教。
时代在变迁,江湖依旧在。但如今的江湖早已不是六爷的江湖了。这是六爷无法左右的。六爷所能做的是,心存自己的江湖,努力过着自己规矩中的江湖生活。
当话匣子(霞姨)一再劝说六爷,报警来解救儿子晓波,报警来解决账单事件,六爷偏要按规矩办事,致使一波接一波的事情发生,最终酿成冰湖悲剧。
在北京冬天阴冷的颐和园野湖冰面上,六爷强忍心脏的剧痛,身穿军大衣、手持东洋武士刀,独自一人边呐喊边冲向湖对岸,死,也要捍卫属于六爷江湖规矩的尊严。何其悲壮。
或许,对于六爷而言,他完成了他自己,也坚守了他身在江湖中的生存哲学。正如影片冰湖之前,所要表现的那样:六爷背着日本军刀,骑着自行车与鸵鸟一同在大街上奔跑,不理会后面的追赶,一直向前。那一刻,年过半百的六爷,似乎找回了年轻的自己,就算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依旧奔向这条属于自己的规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