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些日子,朋友们交谈之间时常耳闻的偶像练习生,在一众喧哗与赞美之中,缓缓卸下了帷幕。彩花满地,谢了一地春红,那些美少年们裹缠着一个个女孩的梦,一次次挥汗如雨,一次次流下热泪。每每看到总想起一句来:“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又想起,往日有朋友提起这个节目,难免毁誉参半,不爱的人,便要将它碾作尘埃,按进土里,甚至不让他开出花来;
爱他的,则思之如狂,一天连工作都神思不属,就连下班了,都得为他颠来倒去,又是刷票,又是拉票,无所不用其极。令人看得,可笑又可爱。
闲来呷酒的亲朋,对着月光灯影,倒是三杯两盏入肚,不免说起千古风月。
自建安以来,唯尚风骨,前有曹公“周公吐哺,天下归心”,遂同王粲《登楼》、《羽猎》比肩宋玉和左思。
在那个风月年代,除却这些“才思敏捷,倚马可待”的大才之辈外,更有乱花迷人眼的风流韵事,覆在细细密密的清谈更迭之内,令人心驰神往。
而其中,最叫人幽思种种的便是那个年代里,绮罗敷粉,熏香撩人的如玉君子。若说,是谁掀开了,这个五光十色男色选秀的篇章,那么便是这群魏晋风骨,令广陵止息的花美男了。
魏晋风骨里的C位美男
在魏晋南北朝,上上下下三百余年的历史里,若要你掰着手指,说出个C位来,那恐怕便是嵇康无误了。
“嵇康身长七尺有八寸,风姿特秀。”在那个写意为主的年代里,嵇康二字,不仅代表了一首令后世尽皆扼腕的《广陵散》,更代表了“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山涛曾说:“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路人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一个男人,美到世间的好友,不相识的人,编撰史书的人,都不吝用任何褒美去形容他,赞美他。甚至,就连他的儿子,世人都以“嵇延祖卓卓如野鹤之在鸡群。”来形容,而王戎听闻此事,只是一笑答道:“君未见其父耳!”
嵇康,便是就是这么一个放在任何言情小说里,都让人觉得合适无比的美男子。
不过,这么一位完人,却又有一些令人无法忍受的缺点,首先,他有些“邋遢”,也不爱沐浴。他身为“竹林七贤”之首,又是曹操曾孙女之婿,家境殷实。当时的“九品中正制度”,本来更是可叫他在政坛之上,如鱼得水,成就一番,令得后世如“李杜”二人艳羡的伟业。可他却宁可终日沉与竹林之内,与交好之辈,扪虱而谈,披发玄面,抡锤打铁。又与往日笑慢王公的友人们,一并服食五石散。最后,年仅三十九岁,就被善妒多疑的司马昭找了个借口杀害了。
“广陵散於今绝矣!”
世间自此少了一名刚柔并济的天下奇男子,却多了一名慷慨赴死的奇伟人杰。并不是每一个美男子,都是任人摆布的花瓶,自有人,深思高举自令放为,桀桀嗤笑于礼教,漫步于尘世之外。
煮酒论烟雨,不复少年志。
阮籍猖狂,可还是有迷妹爱他这个style
自古以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帅哥找帅哥玩儿,美女与美女扎堆,而在魏晋这个风月无边的朝代里。若是在颜值这方面,“竹林七贤”认了第二,恐怕便没有人敢认第一了。
除去拖后腿的酒鬼刘伶,无论是前文提到“龙章凤姿”的嵇康,还是“目烂烂如岩下电”的王戎,都长得至少是仪表堂堂。而与嵇康山涛游冶一处的阮籍,自是不遑多让。但对于,向来一派文人风骨的竹林七贤而言,阮籍,更像是一位狂人。
说到阮籍,几乎每个人都要想起“青眼有加”的典故来,据说,阮籍这人颇为轻狂,见着自己不认同的事儿,都得翻个白眼,以示态度;唯独遇上了自己称心如意,又对路子的事儿,方才缓和神色,用青眼相待。
而到如今,仍是不解之谜的“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亦是出自他之口。
若是换算到了如今,阮籍这等人包装一番,出现在银屏之上,不失为一位高冷狂气的帅哥,不少小姐姐都吃这一口。
“就爱你,对我爱理不理,就爱你,这般有个性。”
古今靠脸吃饭第一人
若是看过星爷电影的朋友,多多少少会对一句台词记忆犹新。
“小弟我亦是人称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小淫虫周伯通。”
且不提,“一树梨花压海棠”这句颇为教人玩味的绝句,潘安,却是谈起魏晋南北三百年美男子之时,永远绕不过去的一个坎儿。
潘安,即是潘岳。不少人心目中的古代第一美男,潘安。
年轻时代,总有不要脸的男孩儿,学着电视剧里的桥段,有模有样地学个遍,至于赢的心上人青眼相待,还是引得满堂哄笑,则不好说。不过,美貌如他者,却在政坛之上,怀才不遇。大概,这就是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偏偏要去搞什么才华。
“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自小便生的俊俏,每每带个弹弓出行,想要找小伙伴游玩,却被不知何处来的怪阿姨团团围住,当真叫人哭笑不得。
而他更是开创了用帅就可以填饱肚子的先河。
刘孝标注引《语林》之中,更有一句:“安仁至美,每行,老妪以果掷之满车。”光是在大街上走上一圈,便得了满车的水果,甚至连车厢之内都放不下这么多的水果,都要满了出来。而无论是刘义庆,还是刘孝更过分的是这两句话之后,各跟了一句。
“左太冲绝丑,亦复笑岳游遨。于是群妪齐共乱唾之,委顿而返。”
“张孟阳至丑,每行,小儿以瓦石投之,亦满车。”
左太冲便是那位写《三都赋》写得“洛阳纸贵”的左思。而张孟阳,则是说的张载,其人诗赋尽皆端丽。乃是不可多得的大才子。可架不住珠玉在前,一位只得被唾弃得抱头鼠窜。而另一位,只得带了满车的瓦片,回去开个建材店了。
红颜薄命,看杀卫阶
魏晋之时,男子尽皆熏香敷粉,多有阴柔之气,而其中的集大成者,既不是爱打铁的嵇康,也不是老翻白眼的阮籍。而是原本就身体不好,体弱多病的卫玠。不过卫玠也有以才名著称,其才思敏捷,更是清谈士林的常客,擅长玄学老庄,乃是自何晏以来极为出彩的名士。自有“王家三子,不如卫家一儿。”的美名。
也因为这种阴柔中性的美感,卫玠不仅有庞大的女性粉丝团,更是俘虏了不少男子的芳心。就拿他的舅舅王济来说,王济生的按照史书所载,也是“俊爽有风姿”,可每每见到卫玠,都只能自叹弗如:“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而常与卫玠同游的人也说:“与玠同游,冏若明珠之在侧,朗然照人。”只是可惜的是,就是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男子,最后竟是不堪女粉们的围追堵截,最后活活被看死在了建康。
“观者如堵墙”,可见当时人山人海,彩旗招展,更是能说明,卫玠这个美男子在百姓之中的强大号召力。
若说,嵇康是出世的隐君,那卫玠便是当时的“大众情人”。
男色选秀?都是咱们老祖宗玩剩下的
不过,古往今来,浪花淘尽英雄。各色美人如过江之鲫,不胜枚举。掰着手指来算,什么兰陵王高长恭,写《登徒浪子好色赋》的宋玉,还有白衣凤皇西燕国主慕容冲。韩子高,独孤信,公孙阏……等等。人们早已见惯了,世人为了他们万人空巷,痴迷如狂,这般男色,好似是行走在人世之间的荷尔蒙,撩动着当世当朝每个男女的心。
如今的偶像练习生也好,PRODUCE 101也罢,不过都是咱们老祖宗玩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