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为什么喜欢看《甄嬛传》《如懿传》《延禧宫略》等宫斗剧,在女儿看这些宫斗剧的时候,也断断续续看了一部分。看到里面的各种腹黑、各种算计、各种狠毒、各种无耻、各种自以为是、各种得意洋洋、各种竹篮打水一场空,感觉特别堵心。这些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或自愿,或无奈地来到这富丽堂皇的宫墙之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在得宠的荣耀与失宠的忧惧中升降浮沉,哪里有幸福,哪里有美满?
即便有一个半个“恩宠也好,权势也好,后位也好,她都没放在眼里,唯将情分尽到底”的痴情女子,她的情分也经不起别人的算计,最终烟消云散。这就是如懿在最后的日子里对乾隆皇帝说的“兰因絮果”,象兰一样美好、象梅一样清香的开始,却落得个柳絮飘飞的结局。
嫁个普通的、平常的、不起眼的人就幸福吗?就美满吗?至少在香港作家李碧华的小说《青蛇》里,答案是否定的。许仙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小男人吗?白蛇被历史上那些嫁给帝王贵胄、风流才子而红颜薄命的女子吓破了胆,就想嫁给许仙这样一个眉目还算清秀的小伙计,没有存款不要紧,没有房子不要紧,没有远大前程也不要紧,她只要“平凡的爱,与关心。嘘寒问暖,眉目传情。一种最原始的感动。”最低微的要求了吧,最容易完成的要求了吧,可惜她也不能完全得到。所以白蛇说:“小青,我白来世上一趟,一事无成。半生误我是痴情。”
至少在我这里,答案也是否定的。
曾经以为,爱是精神,而非物质,只要他能是踏实肯干的男子就可以了,“裸婚”有什么要紧。
曾经以为,我是木棉,而非丝萝,只要他能是舒婷笔下的橡树就可以了;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困难可以克服,光明就在前方。
曾经以为,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谁还没有个失足落水的时候。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昨天看到简友“紫藤花开”发的奥地利心理学家阿德勒的观察:“所有犯罪分子都是胆小鬼,他们逃避那些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企图通过走捷径克服眼前的困难,追求虚构的个人优越目标,以为自己就是英雄。”确属眼光独到,那个他就属于这样的人,虚荣,自负,意志薄弱。
于是,别人竭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从一个坑里拉出来,他转眼又跳进另一个坑里;别人想方设法把他套在脖子上的绳索解下来,转眼他又把一条绳索套在脖子上。
多年以来,他就像飞蛾一样,没头没脑地向那虚幻的光明扑呀,撞呀。粉身碎骨浑不怕,眼前只有那一点。
他不是树,他是一条藤。我身上的水分快要干了,如果不抖落这条藤,我就要死了。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愧悔,我想不出来。反正,他似乎从没顾及过别人的感受,哪怕是自己的女儿。
他又向我要钱,说情势危急,说实在没有办法,说最后一次,说我们曾是夫妻。我痛苦了半天,还是给他了。《青蛇》里说,原谅一个不值得原谅的男人,是犯贱。我没有原谅他,我们已无夫妻名分,但我又犯了一次贱。
我告诉他,我每一次被他欺骗,我都对自己恨得要死;如果有下次,请他拿刀把我和女儿杀了,他自己好好活。他说,绝对最后一次,希望他不要打自己的脸。
我对他仁至义尽,也该恩断义绝。
兰因絮果--花开花落终有时。如懿如此说,我也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