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西东,问心

你问风为什么托着候鸟飞翔
却又吹的让他慌张
你问雨为什么滋养万物生长
却也湿透他的衣裳
你问他为什么亲吻他的伤疤
却又不能带他回家

      假期将至未至之时,我完成了新的一年里第一个目标,第一次一个人去看电影,《无问西东》,看到最后,最后一个离开。无论初衷是什么,去看祖峰,去看陈楚生,去看王力宏,结果都是流了一场最长时间的泪,为着,三个时期,四代人。

祖峰饰梅贻琦

陈楚生饰吴岭澜

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

黄晓明饰陈鹏

章子怡饰王敏佳


        你相信吗?

        有一种爱是“我愿意跟你一起沉到谷底”。

        王敏佳,美丽、单纯,还有一点虚荣,她不愿意自己的老师整天被妻子欺辱,和李想匿名写信指责老师的妻子,而属于她的灾难就此开始了。她是善良的,她没有说,和她一起写信的还有李想。花一样的女孩,从充满喜悦的明亮青春到历经折磨的劫后沧桑,一双眼睛演绎了一个人一生的悲欢。

      陈鹏,当青春飞扬的他牵起王敏佳的手在清华校园奔跑时;当悲伤痛心的他抱起被打得面目全非的王敏佳,在雨夜里为她铲出一个坟时;当深情善良的他对恐惧的王敏佳说,会永远做那个在黑暗中为她托底的人时;当已至中年的他再回乡村寻找王敏佳时,因为核研究而满头黑发一层一层地掉落。他老了,但由心而发的真诚、温柔、浪漫、责任、担当,未减半分,爱没老。

        陈鹏曾送了一盒银杏叶给王敏佳。即使不能写信,我也会让你知道我一直记挂着你,想把最美的秋色装到盒子里送到你身边。情淡,淡到最亲密也只是相拥而泣。情浓,浓到纵然天各一方也要找到你。

        患难情侣,相濡以沫的支撑。既是对特殊时代人性之恶的无声控诉,也是对青春和爱情最深情的眷恋与赞美。

王力宏饰沈光耀


米雪饰沈光耀母亲
真心、正义、无畏和同情


        你相信吗?

        有一种青年热血超越了生死。

        “当初你离家千里,来到这个地方读书,你父亲和我都没有反对,因为,是我们想你,能享受到人生的乐趣,比如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比如同你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注意不是给我增添子孙,而是你自己能享受为人父母的乐趣,你一生所要追求的功名利禄,没有什么是你的祖上没有经历过的,那些只不过是人生的幻光。我怕,你还没想好怎么过这一生,你的命就没了啊。”沈光耀的母亲对他讲。

        沈光耀,家境优渥,出身名门的富家子,一个帅气又充满才华和爱心的青年,有人说,他是天上掉下来的小王子一样的精致男孩,浑身自带光环。面对战争,他无畏无惧。他瞒着母亲弃文从军,从飞机上投掷食物给村庄里的孩子们,用“晃晃”带给孩童们粮食和欢乐,舍命带给他们“活”的希望;追打敌机,日本士兵无耻地数着击落的中国飞机,“第五架”、“第六架”、“第七架”,看着死去的战友,沈光耀义无反顾地撞向敌舰,去奔赴一场劫难,就像去赴一场盛宴。

        沈崇诲,《无问西东》中沈光耀的原型,他是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的学生,1932年从清华大学毕业不久,就放弃了优渥的工作,投考航校轰炸科,1937年8月19日,他奉命轰炸敌舰,飞机却在飞临日军舰时突发故障,他高喊空军誓言,驾机撞舰殉国,那年,他27岁。

        “虽千万人吾往矣!”

        沈光耀给母亲下跪,是忠孝不能两全的割舍。母亲翻阅沈光耀的遗物之后,为两位青年军人递上银耳汤,是真正的贵族气度。当镜头打到“三代五将”的牌匾时,我们才幡然醒悟,家训“绝不从兵”的震撼,原来这不是苟且的富贵人家,而是这个原本庞大的家族,已经为祖国奉献了太多的生命,包括这最后的血脉。

        “这个时代缺的不是完美的人,缺的是从心底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和同情。”这些我们听来有如背口号的话,却被他们恪守着、奉行着。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这就是青年无畏的赤子之心啊,这人我爱了,这事我管了,这家国天下我守定了,这命,送给你们,我不要了。

真心


        你相信吗?

        强大的世俗里还有“真心”二字。

      面对选择,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应该是什么?吴岭澜也曾面临这样的困惑。他物理不及格,文科类课程却是满分,校长梅贻琦问他为何不去学文科。他说:“因为最好的学生都读实科。” 梅先生告诉他:“什么是真实,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之后,他弃理从文,投身教育,投身在艰难岁月里的西南联大。书写着引人动容的书生意气,文人风骨。默默,有闻。他了然,要永远真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大雨瓢泼。教室里到处都在漏雨,老先生还在坚持上课。然而,雨声太响亮了,如同战争年代里枪炮般轰隆。衣服已经被打湿的老先生,在黑板上写下“静坐听雨”,然后所有人放下手中的笔,静静地感受这一场大雨的洗礼。沈光耀打开窗户,窗外,一群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跑步,还有一个人披着蓑在雨里垂钓。大雨依旧瓢泼。

        残檐漏壁静听雨,国破家亡志未泯。

      “奇异恩典,如此甘甜,我罪已得赦免。我曾迷途,而今知返,盲眼今又得重见。”

      那位教孩子们唱歌,照顾孩子们的神父。他已经双腿残疾,衣衫褴褛,脸上身上也已经和孩子们一样脏得看不出他本来的肤色。战争咫尺,孩童们恐惧而迷惘,善良的神父带着孩子们在最肮脏的泥泞里唱着最真善的歌。

      传承到和平年代的张果果,面对商场的尔虞我诈,在迷茫中逐步面对自己的内心。“立德立言,无问西东”。

      正是“真心”,吴岭澜教会了沈光耀家国天下赤子之心,沈光耀投下的食物让陈鹏能够活下来,陈鹏的“托举”让王敏佳能够面对艰难,而对王敏佳心怀愧疚的李想救了张果果的父母,而张果果又救了四胞胎……每一个故事,都洋溢着美好的青春岁月,他们活着更多时候不是为了自己,还有别人。

        真心延出善,而善良兜兜转转又回到善者身边。它是一盏灯,我们永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它能照亮别人的路,也照亮自己的心。我们以为我们做的一切毫无意义时,其实我们正在与这个世界产生着共鸣。

        姿态笔直的年轻人,永远热泪盈眶,他们有一种传统中国的美妙,高贵、真挚、勇敢、相依为命。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年轻人,提上勇气,前往你所要面对的人生,依着你笑,依着你悲。

      你若信,就无问西东,问心。

      感动、震撼、哀伤、振奋……无数情绪交汇,直至最终,片尾出现,梁启超、闻一多、朱自清、钱钟书、华罗庚、陈寅恪、梁思成、林徽因、徐志摩……过往镜头下居然闪现了那么多中国历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在那个当下,人们都还是西南联大的普通一员,在战乱中授业求学,在顺势而为顺从本心的人生历程里绽放夺目不朽的光辉。

请由我引吭高歌,
面迎啊海上风,
在世界之外,
在时间之中,
无问西东。


2018.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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