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又名《横塘路》、《西湖路》,取于东汉张衡《四愁诗》:“美人赠我锦绣段,何以报之青玉案”一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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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这是给你请的先生,日后要乖。”陆相国揉着陆长乐的头,将大她七岁的顾锦之带到她面前。
这是两人的初次见面,长乐就躲在陆相国身后,俏生生的望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探究。顾锦之即看了一下,便沉醉在这一汪澄净眸子中。
时光从指尖溜走,转瞬七年而过,当年青涩的女孩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除了那双干净的眸子,再找不到儿时的影子。
“先生,今个元夕,我们去赏烟火吧。”陆长乐摇着他的胳膊,眼睛里满是期待。
“相国府里的烟花更美。”顾锦之收起竹简,眉目含笑。
“诶~此言差矣,俗话说与民同乐才是乐嘛。”陆长乐摇头晃脑,一本正经。但躲闪的眼神却暴露了她的小心思。
“呵呵~允!”
皇城元夕时节热闹非凡,形态各异的红灯笼挂了两行,映得人们脸都是红彤彤的。烟火燃放,爆竹声响,整座皇城被欢愉包裹,看不到掩藏的黑暗。
一辆低调的马车在人群间缓缓爬行,“先生,我想下去看鱼龙舞。”陆长乐虽与顾锦之说话,但眼睛却不舍得离开街道,还没等到锦之回答,便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
顾锦之连忙拉起车帘,一幅美人图让他移不开目光。
东风乍起,吹起她两鬓的青丝,火光下,脸颊愈发的红,如同娇艳欲滴的花。
“先生,给你。”一个小巧的纱灯便递了过来。
顾锦之看着她单纯的笑,伸手接过纱灯,“长乐,希望你永远快乐。”似是一声无奈的低喃,连身边的陆长乐都未发觉。
轰~在百姓玩乐之际,一声轰鸣压过了爆竹声,正挑选花灯的陆长乐微微抬起头,却再也低不下来,连呼吸都开始沉静。
“那是…”
“那是相国府啊。”
“这相国府怎么发生爆炸了。”
对于众人的讨论,陆长乐充耳未闻,连手中的花灯掉落也不自知。
“长乐。”顾锦之在听到那声轰鸣,便知出了御林军得手,急忙拉住想要跑回去的陆长乐。
“先生,那是府里。我爹爹,爹爹。”陆长乐如一只受伤的小鹿,明亮的眼睛在泪水的覆盖下模糊。
“长乐乖~我们先出城。”顾锦之不由分说的抱起挣扎的陆长乐,解开马绳,甩鞭而去。
陆相国权利滔天,不满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暗地里操练兵马,谋朝篡位的意图显而易见。他,顾锦之,其实是皇上派来的细作,在相国府七年,充当相国小姐陆长乐的先生,却悄无声息的窥视着相国府。今日,相国府动静不小,他回禀了皇上,便知这相国府大难来临,趁着纷扰,将陆长乐接去他早就准备好的院落。
长乐,是他这一生最美丽的意外。
“顾锦之。”陆长乐坐在他身前,小手攥着他的衣襟,“你疯了吗,快回去。”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顾锦之抿着唇,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心里愈发不安。
“顾先生,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那不安果然得到验证,御林军统领笑吟吟的开口,挡在他们面前,“顾先生抓住陆相国的把柄,当立大功,这急匆匆出城,让人、怀疑啊~”
顾锦之明显察觉到陆长乐的僵硬,苦涩的滋味充满口腔,往她手中塞了一块青玉,“长乐,一会儿你先走。拿着青玉,去城北长乐阁。”
陆长乐无言,手握成拳。他说的大功,不,不可能,先生对她那么好…
顾锦之下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手中的剑猛然刺向马,马禁不住疼痛,冲向城门,而顾锦之冲向御林军统领。
“呵,顾先生这是找死,私自放走罪臣之女,这罪名可不是大功可以抵消的。”
陆长乐回神,转头却已看不到城门口的身影,只闻,刀剑的碰撞,手中的青玉一片冰凉。
顾锦之再也没有走出城门,相国府再也恢复不了往日的繁荣,成为一片废墟。第二日,百姓闻鸡而作,望日而息,昨日的黑暗已被掩盖,看不出痕迹。
蓦然回首,依稀能听到那青涩的对白。
『长乐,这是给你请的先生,快喊先生。』
『先生好!』
『嗯,长乐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