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苏航这件事,韩雨桐和刘思雨的关系更加紧密了。苏航和陈佳就坐在两人前面,所以他们的举动被两人尽收眼底。每当陈佳又做出很侮辱人的举动,韩雨桐就叹一口气,和旁边的刘思雨对视,两人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写手头的作业。
陈佳不在的时候,两人又拉着苏航给他上课:“不尊重公民,侮辱公民都是不道德的错误的,即使是你这种下等公民也不应该是这种待遇!”韩雨桐伸出手握一个拳头,好像在宣誓。“没错!”刘思雨附和着。苏航见到她们俩的滑稽样子,被逗得张开嘴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你俩好像要起义!”又笑了几秒,忽然变了脸色:“不是,谁是下等公民!”韩雨桐笑的蹲在地上,眼睛只剩一条缝。刘思雨说:“就你这智商,只能是下等公民了。”
笑了一会儿,韩雨桐扯回正题:“你真别忍了,你怎么忍这么久的啊,这人多讨厌啊!”苏航眉眼带着略显悲伤的笑意:“没事儿,我坐哪都一样,我都习惯了,陈佳不那样的时候也挺好的。”刘思雨用悲伤的语气说:“下等公民屈服了。”“咱们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韩雨桐耸了耸肩,转头不看苏航。苏航有点着急,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话:“不是不是,不是,对不起。”两人没理他。上课时苏航频频回头用口型道歉,陈佳推他一把,悄声说:“学成那样你还不听课?”
鉴于此,韩雨桐刘思雨两人为苏航新取了名字叫“捧臭脚”,一见苏航从外面回来,两人就阴阳怪气道:“哟,捧先生回来啦。”“臭脚先生回来啦。”刘浩林探过身来:“哥们你脚臭啊?”又转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两人:“他脚臭你俩咋知道的?”苏航在一边脸都气紫了。
中午韩雨桐没和李静她们去吃饭。铃响了见韩雨桐没起身,刘思雨也停下来:“怎么不去吃饭?”“哦我不饿,不吃了,你快去食堂吧一会儿人多了。”刘思雨回来时给韩雨桐带了个面包。韩雨桐在睡觉,刘思雨想了想又写了张纸条贴在面包袋子上:不吃饭会变丑哦,快把它吃掉!旁边是一个傲娇的表情。醒来的韩雨桐看到桌角的面包一脸迷惑,一开始还以为是李静帮她带了午餐。读了纸条心里暖暖的,看向一边若无其事的刘思雨,她也撕了一张纸条,把说不出口的话传过去:谢谢!
两人相视一笑,都发出憨憨的笑声。
手机的电池是两块,时间久了耗电更快,不仅要给妈妈打电话,韩雨桐每晚回到宿舍还要用它和同学聊一会儿天或者看电子书,这样不到周末回家,手机就没电了。刘思雨听说后,提议自己把电池拿回家去给韩雨桐充电,毕竟她是通勤生每天都回家。韩雨桐欢喜得不行。拿到充满电的电池,韩雨桐递给刘思雨一块钱,算作电费。刘思雨不要,两人开始拉锯战。
下课趁刘思雨不在,韩雨桐把钱放在她书包里,刘思雨发现了也不多说,等韩雨桐不在就偷偷塞到她书包隐蔽的小兜里。
晚上回了宿舍,韩雨桐才发现这一块钱又回来了,她仰天长啸,发誓明天一定要成功把钱给刘思雨。李静听到动静问她怎么了,韩雨桐讲完,李静笑笑,一副不太放在心上的样子,说道:“没事,那你就明天再给呗。”
经过了几轮地道战,两人最终决定,既然谁也不让谁,那就把钱撕成两半,一人一半用作纪念,上面写上日期,分别夹在两人的日记本夹层里。撕钱仪式弄的挺正式,两人都神色凝重的样子,惹得前后左右都过来看,韩雨桐有点炫耀地给他们讲了来龙去脉。两人的关系更加密切了。
两个人加了QQ,每晚都聊几句,通常是互相嫌弃的玩笑话,也交换彼此觉得好看的电子书,一起在晚上偷偷看,第二天见面兴奋地交流情节。韩雨桐因为李静而不开心的时候 ,刘思雨会陪她去小广场,两人牵着手慢慢散步,刘思雨安静地听韩雨桐讲述她和李静刘欣之间的牵扯,温柔地劝慰她。
她们互相讲着彼此家里的故事。刘思雨的家庭非常幸福,父母感情一直很好,三口人经常躺在一起聊天,聊到什么都很开心,最后就只剩下大笑,停不下来。韩雨桐设想一下这个场景,很是羡慕。她想到自己在姥姥家时,经常和舅舅、小姨还有小妹几个人玩扑克。舅舅开发了一种新玩法,叫“记牌游戏”,每个人拿到自己的牌之后,规定时间内在心里记住都有什么,然后把牌给下家,凭借记忆让下家帮自己出牌。往往前几轮还能记得自己有点什么牌,到后面完全忘记了就开始胡乱说,瞎猫碰死耗子。气氛到了这,每出一张牌,大家都能笑得不行,笑得在姥姥家炕上打滚,笑出眼泪来。姥姥姥爷也不嫌吵,慈爱地看着我们玩。有时姥姥会一边笑着一边慢慢坐过来:“带俺老太太一个呗。”舅舅小姨会说:“不带,老太太太慢了。”然后在众人笑声中一人夹一只胳膊把姥姥拖到旁边椅子上去,姥姥笑骂着,整个屋子里都是热腾腾的幸福。
大概刘思雨家里就是这种感觉吧,真好,韩雨桐想。可到了自己家呢,韩雨桐甩甩头,想把不好的画面都丢出去。
韩雨桐认为朋友之间是不能有任何秘密的。她将自己家里的情况讲给刘思雨后,刘思雨沉默半晌轻轻地问:“那你妈妈为什么不离婚?”
“离婚了啊,只不过为了我,每次还是会再回去。”
“你妈妈真的对你很好。等到家长会,我们的妈妈就能互相见到了!她们肯定能成为朋友,我妈知道很多逛街的地方,让她们两个经常出去玩,让你妈妈多散散心!”
两个人一扫阴霾,沉浸在和两个妈妈一起逛街的甜蜜氛围里,期待起家长会来。
周末回家,坐上一如既往拥挤的公车,学校周围广袤宽阔,夏天的大太阳照射下来,人被包裹在热气里。李静问道:“你最近跟你同桌玩得挺好的?我看你们每天都笑哈哈的。”闻言韩雨桐有点不开心,感觉到一种心不在焉的鄙视。“对啊,我们挺合拍。”“嗯,看出来了,你最近都不怎么跟我们一起了,做什么都是和刘思雨一起。”韩雨桐从语气中听出不满,心中想:这是什么意思,只许你有其他朋友,不许被冷落的我找新朋友?韩雨桐没说话。接下来的日子,李静找韩雨桐的时候变得比以往多起来。这是本该让韩雨桐觉得被重视的行为,但韩雨桐这人偏偏只把心放在一个人身上,李静的这种行为没让她觉得开心,甚至觉得有点不爽她打扰自己和刘思雨的时间。
一天晚上,韩雨桐和刘思雨交换日记,韩雨桐看到刘思雨在自己的日记里工工整整地写着:韩雨桐觉得自己没有朋友,但我早就把她当成好朋友了。
这句话刻在韩雨桐年轻的脑子里,未来任何时刻,都能一字不差地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