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在长安区东塬上,是一个有了近千年历史的古村落——五府井村。
这里的村民祖上原来都是给王侯将相守墓的人。
我的小学初中就是在老家完成的。
那时候,路很窄,也都是土路。
上学也没有现在孩子那么多作业,放学后的时光,就是一天最美好的时候了。
和小伙伴们一起约着,到现在坟地的地方或者更远地方的大塚去撒野。
春天是最好的时候,还可以拿着自己纸糊的风筝去田野里。这可能就是现代都市人传说中旧时的踏青吧。
只是原先可以踏青的乡野,现在几乎全被附近的曲江新区,航天新区占领罢了。
老宅门前原来是老家的厕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填平,改成了一家人的新宅基地,上面正在盖新房。
“家虚,还认得我不?”老爸掏出烟递给眼前一个60多岁的男子。
“认得认得……这么多年你都不回来,回来也就这几天,见不上面就可走了……”
被老爸叫家虚的人连忙凑上来,握着老爸的手,“都老了好多……孙子都结婚了么……”
家虚说,正在盖的这个房子,是给儿子盖的,他来帮着看看工地。
“你们家也赶紧盖吧!”他提了一句。
在老宅前,有一棵柿树。
记得我小时候,还在世的奶奶就说,这棵树最少也300年了,也是我们家最老的一棵树。
柿树树干有一半已经空了,树皮皴裂成一个个小方块,但是,树干上的其余枝条依然努力冒出了新的嫩叶。
我记得去年寒衣节回家时,父亲还专门找来夹杆,把上面已经成熟的柿子摘了好多。
现在看来,它的生命力依旧那么要强。
这些年来,我们一家人,从二叔二婶从家里分出去以后,这个家也慢慢四分五散了。
就连我们,也都长大并且正在变得老去了。
老宅空无一人,逐渐破财,院子里能透出生命力的,就是儿时建成的花园周围,葡萄架,香椿树下,衍生出来更多的蒲公英、牵牛花,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花。
今年祖坟上,我只是给妈妈烧了纸和冥币,一如往年那样,还有香和蜡烛。
看着冉冉升起的烟火,眼里浮现出有一年春天,妈妈在北郊奶研所试验场的花栏前侧身照相的身影和笑容。
那是我用胶卷相机给她拍我认为是最美的一张。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天拍照的样子,我依然清晰记得。
春光明媚的日子,清明也如约而来,思念也如约而来。
妈妈,我想你了。
作者:袁谋人
图片:创客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