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燥热,风吹来扑在面上,一股热气。长公主府里办着寿宴,众人尽在前厅里热闹。花园偏远,里头两团人影交缠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旁边的人拦也拦不住。
“贱人,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一干人只好抱着两人,让她俩离地远远的。好不容易给分开了,又吵上了。
“我说啊,你哥哥韩非算什么东西!”
听罢,红莲挣脱挡在面前的小侍卫,抄起地上的木棍就势要去打。对面鹅黄服侍的女子也不示弱,随处拿了个东西跟她再次扭打在一起。
最后还是长公主出来寻人,叫住了这场架。红莲撅着嘴,将头转向一边,让她给六姐道歉时,随意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她自幼与韩非亲近,听不得别人说他的坏话。不知哥哥这几日因为什么得罪了父王,给送去了冷宫禁足。赏花时遇见了六姐拿四哥与韩非比较,到底还是个孩子,才与对方争论几句就动起了手。长公主知她性急,并未多做责罚,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最后给了她几壶酒让给韩非留着。
红莲自然是等不了韩非自己从冷宫里出来。从长公主府里一回来就亲自提着食盒给韩非送去了。
往冷宫去的路上,就剩几步路的时候给人拦了下来,不免有些恼怒,红莲想着要硬闯。湖上的荷花开得正盛,阵阵清香,本该不是在这里的卫庄突然出现,替她挡了侍卫的冒犯,身手快得看不清。
她看得痴了,来不及闪躲向这边倒过来的人,连连后退。所幸被他接住,那么一瞬的时间。
红莲站定身子,望了望安好未洒的酒,又望望渐行渐远的卫庄,方才掠过他发梢的面上忽的泛了些潮红。
他接住她的手厚实有力,稳稳将她扶住,冰冷的眸子有了点变化,转瞬即逝。红莲抬手将散落的碎发别向耳后,想着那是什么人。
再去看望韩非时,这些人自然不敢再动手做什么了。来来往往几回,她便成了个特例。
晚间下了阵小雨,滴滴答答地,红莲绕了远路回去,桥上哒哒的脚步声莫名惹得她心里欢喜。身后像是有人跟来,以为也是躲雨的过路人,她未舍得回身看,自顾自低头听鞋履上流珠互碰的声音。
到底还是掉以轻心了些,又被人给迷昏带走了。
眼睛上蒙着的绸缎让红莲明白,自己又给绑了。但值得惊讶的是,这次只是将手给绑住。她不敢出声儿了,静静听着周围细微的水流声,自己好像被放在地上,背靠着什么粗糙的东西,类似树干。
男人慢慢在她面前蹲下,轻捏了一下红莲的脸颊。她用两只被绑在一起的手抵住他的胸口,身子向后移了几分,拉开些距离。
清风从湖面拂过,些许花瓣落在两人身上。清冷的月光映在微波荡漾的湖面上,他抬手,将她头上几片小花瓣拂下。红莲顺着胸口向上,摸着他衣上的花纹,来到脖颈。
她的手开始颤抖。像是在等她的下一步动作,那人并没有躲开。即便是看不见,红莲一定猜得到,他正盯着她看。
指腹轻轻滑过他的喉结,到了削瘦的下巴。男人静静地等她的指尖摩挲过自己的嘴唇,鼻梁,以及眼睛。红莲的心砰砰跳着,无意间撩过他的头发。
这人她是见过的,还不等她在脑海里描绘出轮廓,他猛地一把推到她。
红莲吓得挣扎起来,双手成拳胡乱会打,她不知这样的力度对他有没有疼痛,但确确实实地听见了对方一声闷哼。这才感觉到自己手心有些温热,指尖上的湿感已经干涸,夹杂着药草和血的味道。
他又覆上她的眉间了,轻轻柔柔,若即若离的。红莲的意识也随着渐渐模糊,在一股奇异的香气里昏迷过去。再转醒时,发觉已回到自己的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