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邝露来到璇玑宫客厅,找到那个松木柜子,打开一看,竟有四个同种模样的茶叶袋子,袋子里的茶叶也相差无几。
这可叫她犯了难,究竟哪个才是殿下要的碧螺春呢?平日里她只管喝茶,享受殿下的温和妥帖,此时才知自己却连茶叶也分不清楚。
“啊!是了!”邝露灵机一动,“殿下书房里有本《茶经》,翻翻看不就晓得了。”
“是这儿。碧螺春:茶叶卷曲成螺,线条纤细,银白翠隐。”邝露口中念着,打开袋子细细观察,把其中一卷茶叶取出。
她急急走向布星台,却在快要到润玉身边时听得夜风里飘来几句话。
“她男扮女装入我璇玑宫,甚是可疑…”
“可能是天后派来的吧…”
“徒儿留下她,笼络于她,方能稳住天后…”
邝露听到此处,不由征住,随即恼怒伤怀。
她大步向前,把茶叶放于石桌之上,愤然道:“原来殿下这百余年来的优待,竟是把邝露当做了细作加以周旋。可恨邝露一片赤诚,生生被人作践了…”
随即转身离去。
润玉一愣,忙唤:“邝露!邝露!”
邝露却不肯回头,匆匆跑了。
太阴星君向润玉叹息道:“你大概也未料到她会回来的这般快。倒是个机灵率真的女子。此事你须得查探清楚,莫要冤枉了她,亦让自己失掉一个可用之人。”
太巳府。
闺女这几日回到家中,食不甘味、睡不安眠,总是看着气鼓鼓的,让太巳星君很是忧心。
他来至女儿房中,看了看中午还没动过的饭菜,叹口气道:“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跟谁置气呢?”
邝露撅嘴了撅嘴道:“不要你管!”
太巳皱皱眉头,看向一旁的小仙侍,怒道:“汀兰,你们给小姐弄得什么饭菜,她竟只吃了那么几口?你们是怎么服侍的?”
邝露闻言,忙道:“是我自己心里烦,你莫要怪她们。”待要将缘由告诉爹爹,但此事涉及大殿与天后,又恐会节外生枝。
便撒娇道:“女儿没什么,只是长期昼夜颠倒上职,有些累着了,心里烦躁,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太巳犹自不放心,疑问道:“真的?”
邝露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真的真的!”
邝露在家中散散淡淡,转眼已经过了两、三个月。 这日,听仙侍来报:“表小姐来了!”便欢欢喜喜迎了出去。
邝露携了绮云的手,道:“姐姐既然来了,可愿陪我四处走走?”两人便来至幼时常常玩耍的一处秘密山谷。
山谷中葛藤蔓蔓,仙鸟翩翩,令人神清气爽。
绮云道:“妹妹还是在夜神殿下的璇玑宫当职吗?”
邝露恨恨道:“别提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说的就是那个夜游神。”
绮云奇道:“你不是时常夸赞夜神殿下么?什么静如兰芝玉树立于庭啦,什么笑如朗月入怀啦,什么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啦,什么宽仁待下啦,什么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