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玉姑娘 2018-04-11
文文,下午五点半,我带着你和你表妹上公社(政府)玩。大门口很宽,斜坡顶端是小块平地,平地两侧有两个还没盖起的门墩,门墩上全是粗钢筋。再往上就是贴瓷砖的台阶,台阶两侧是矮墙、未填泥的花带。花带两侧是大斜坡。这大门口在我印象里里,它已是第三次重修,门口的牌坊还没盖起。前几天有人还问我这里是不是政府?我当时还一脸蒙圈,这墙壁上的横条也能看出来的。
现在我们从后门出来,沿着大斜坡走上所谓的球场。这儿以前是球场,夏天一到,能够给我们晒稻谷。现在全部铺上一层沥青,沥青之间全是小孔,压根不可能再晒稻谷了。偌大的沥青场地上停了几辆小汽车,两头随意放置着以前球场上的篮球框。
你脱了鞋子,在台阶上走上走下。表妹敏敏沿着大斜坡一路狂奔,奔到了右边的围墙顶,吓了我一跳。这围墙顶和球场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却和斜坡构成了一个45度的锐角,一旦从上面掉下来,后果不堪设想,我把她硬拉了回来,和你一起去篮球框边玩。
敏敏也脱了鞋子,你俩在篮球框基座上的铁柱间钻来钻去。然后你躺到基座面,从那个孔又钻了过来,我怕你的头会卡在里面。细细一看,嗯,今年你钻进去没问题,明年就不行了。你跑到篮球筐底下,跳起,又落下,小手却怎么也抵不到篮球框。小小的你快乐得笑着,还露出了两只小酒窝。
敏敏自个儿跑到球场边的一个扭腰体育器材上玩。我从这边看到她在那边站直在圆形扭腰盘上,稍微往前纵身一跳,双手就抓住了圆形扶手,整个人悬在空中晃了几下,没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两手松开来,脚没站稳以至于头差点往前撞到扶手杆上,好一个胆大的熊孩子。这时我已冲到她旁边抱她下来,不料,她又找到了新乐子,她坐在泥巴上抠泥巴把玩。
我拉着敏敏,途中叫上你,这时隔壁家的白衣男孩从台阶那里上来了。他妈妈抱着妹妹,拉着他走上来。我们打了照面,一起在另一个篮球框边玩。
旁边坐着个中年大叔逗白衣男孩。白衣男孩的尿裤满满一大包尿,跑起路来,一颠一簸的,有点像鸭子走路,可爱极了。他妈妈给她取出尿裤,左看右看,没地方扔。我建议她扔到那大楼后面的树根下,给树施肥。她摇头笑笑,“等会儿别人骂死我。”她走到另一栋居民楼后面的垃圾车那里扔尿裤,白衣男孩没看到这一切,到处找妈妈,“妈妈。”中年大叔戏弄他:“你妈妈回家了。”
“啊!”白衣男孩信以为真,向台阶走去。我负责看娃,急了,“快回来,弟弟。”他不理我,只是往前走。她妈妈边走回来边喊:“去哪里?妈妈在这呢!”我们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大家往那个巡逻车走去。这个白色的巡逻车是最近几年才有的,车上共有九个座位,现在它暂时停在公社办事大厅门外,没人管。
你,敏敏,弟弟,三个小家伙一窝蜂似地冲上去,很快就占好了各自的座位。白衣男孩在前排左边,你在前排右边,白衣男孩妈妈在我右边,我在第二排左边,敏敏也在我左边。
车上放着好几杯水,不知有何用,我干脆把它倒了,防止你们弄湿衣服。我和白衣男孩的妈妈聊天,白衣男孩坐在椅子上,转动方向盘,咧开嘴朝他妈妈笑得很开心。
敏敏把手搭在他座位上,他忽然转过头来,掰开敏敏的右手,再掰开左手。“哈哈,敏敏很厉害哦!”敏敏不是吃素的那种女孩,白衣男孩掰开右手,她马上把左手又搭了上去,巡回反复。“啊啊,妈妈!”气得白衣男孩叫了起来。但他妈妈没惯着他,反而厉声呵斥了一顿:“不要捣乱,不能这样。”他看看他妈妈,缩缩身子,没有再掰敏敏的手。
你在车上摸摸玻璃,低头看看刹车的脚踏,忽而又坐上座位“噗噗噗”地唱起来。
我和白衣男孩的妈妈聊得正欢时,忽然头顶传来了悲伤的婴儿啼哭声。走出车子一看,有个和你一样大的女孩子,正站在阳台的铁围栏边哭得很绝望。我有些奇怪:“天都黑了,那女孩子怎么啦?她父母去哪里了?”白衣男孩的妈妈解释:你没看到刚才那个喝醉酒的男人吗?就是她爸爸,她妈妈去卖东西还没回家。“真可怜。”
你和敏敏,白衣男孩也下车了,大家抬头看着那女孩子,她似乎哭得更大声了。旁边老早就坐在篮球框上的大叔上楼了,她哄着女孩子,抱她下楼玩。
这时你婆婆刚好过来催我们回家吃饭,天色已黑,大家肩并肩一起回家。我到台阶上拿回你的鞋子,顺便帮白衣男孩的妈妈取回背带。她此时正走在大斜坡上,我把背带扔给了她,她稳稳地接住了,太棒了。
傍晚很愉快,大家玩得很开心,这会儿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