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周燃叶醒
简介:老公的大衣里有条黑色丝袜。
我冲进书房质问:「是助理还是你资助的女学生?」
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对。」
我情绪近乎崩溃。
结婚五年,他向来如此。
Yes or No,他永远回答「or」。
我终于忍不住咆哮:「周燃,我们离婚吧!」
他的眼神依然没有离开电脑屏幕:「加班,今晚没时间喝牛奶。」
我突然就冷静了。
收好行李,连夜离开。
直到一个月后,周燃拿到离婚证。
他茫然地站在街角,发了很久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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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从收拾重要物品,到将房门合上,离开这套我生活了近五年的房子。
我只花费了半个小时。
全程冷静、平淡、毫不迟疑。
临走前,我甚至带走了放在门口的垃圾。
里面有一个已经融化的冰淇淋小蛋糕。
那是我花费一整天时间,跟糕点师傅学的。
一个象征爱情永恒的结婚纪念日蛋糕。
今天是我和周燃的结婚纪念日。
可惜,他忘得一干二净。
隔壁邻居下班回家,正好与我碰上:
「小叶,这么晚了还出门扔垃圾啊?」
我浅浅笑着:「是啊。」
然后,按了按我放着重要物品的托特包,毫不犹豫地往电梯口走去。
一切都如此的稀疏平常。
就像扔完垃圾后,我还会再回来。
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2
第二天,我躺在酒店陌生的大床上,被周燃的一通电话吵醒。
没看清来电显示的我,直接按下扩音。
他不耐烦的声音被电流扩散,瞬间炸开我脆弱的耳膜。
「怎么还没回来?」
我茫然地「啊」了一声。
周燃叹了口气,似乎耐着性子:「叶醒,你看看几点了。」
「已经八点二十了,再过十分钟我就要出门。」
「你是堵车了吗?咖啡都得凉了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
昨晚我提的那句离婚,他或许是没听到。
也或许是听到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早起发现我不在,便认为我一如往常,出门去给他买咖啡。
周燃只喝距离我们家大概五公里远的那家咖啡店。
他说那家豆子最正,有一股谁都做不出来的浓郁香味。
所以结婚五年,我一日不落地每天早上七点起床,开车去那家咖啡店给他买咖啡。
通常七点半到家,我会开始给他准备三明治。
周燃八点起床,洗漱完后来餐桌前一边吃三明治,一边喝咖啡。
我会在这个空隙替他熨好今天出门要穿的衬衫和西装,替他擦亮皮鞋。
八点半,他会准时出门。
我则会开始洗碗、洗衣服、整理家务。
忙完一切后,开始无望地等待。
就像等待他那不知何时会降临到我身上的爱情。
永无止境。
而眼前,我竟然睡到了被周燃的电话吵醒。
躺在酒店柔软干净的大床上,「大」字形瘫在被窝里。
不必再买咖啡,也没有永无尽头的家务等着我做。
我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燃声音微顿,难以置信:「你笑什么?」
「哎。」我叹了口气,说,「周燃,昨天晚上我跟你提离婚了。」
「原来你没听到啊。」
3
我几乎能够想到周燃的表情会是怎样的震惊。
毕竟这段婚姻,是我「抢」来的。
没错,就是「抢」。
所以,大概全世界的人都会认为。
我不可能会是主动放弃的那个人。
包括周燃。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和周燃是青梅竹马。
他大我一岁,是隔壁家的「邻家哥哥」,也是众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打小就是大院里的「院草」,读书了又是学校里的「校草」。
更遑论还常年霸榜年级第一,是老师心中的「学神」。
我会喜欢他,没什么奇怪。
可周燃从来不近女色。
他把自己的所有力气都使在了学习这件事上,像是一日不摸书就会死一样。
我努力追着他的步伐,头悬梁锥刺股,回回都是他前一年第一,我后一年倒数第一,考入同一所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
我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年,他爸妈和我爸妈在我的庆功宴上开玩笑。
「要不你们俩在一起得了。」
以前也有人这样开过我们的玩笑。
周燃从未理会过。
这次,我也以为还会如此。
可周燃竟然抬起头,非常认真地摇了摇头,否认道:
「别开这种玩笑。」
「我不喜欢叶醒。」
我活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脸火辣辣地疼。
家长们都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没人再敢提这个话题。
唯独我,等到散场后,抓着周燃的手问他:
「你又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周燃皱起眉头:「我有。」
他坚定地朝不远处的苏白茸走去。
那时我与苏白茸第一次见面。
但并非最后一次。
苏白茸是他大学的同班同学,我高三冲刺的那一年,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周燃的心里,而我全然不知。
他们总一起在图书馆学习,偶遇我时,苏白茸会递给我一本书。
「小醒学妹,这个适合你。」
他们还会一起去食堂吃饭,苏白茸会把最好吃的包子放到我的碗里。
「小醒学妹,这个好吃,你多吃点。」
她像是小太阳一般照耀着身边所有人。
所以,大四毕业那年,太阳突然消失了、离开了。
别说周燃,就连我都有那么一丁点难过。
可更多的是,开心。
我以为我终于有机会了。
可从那天开始,失去了太阳照耀的周燃没有了温度,彻底地沉入黑暗之中。
他仍然努力学习,只是难得一笑。
周燃等了苏白茸六年,终于意识到,苏白茸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周燃开始相亲。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相了整整十个。
然后从里面挑选出最合适的那个。
他机械化地买了玫瑰花,挑了戒指和项链,准备约女方告白时。
我堵住了他。
「周燃,既然她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周燃抓紧玫瑰花,皱起眉头,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他迟疑了。
我直接踮起脚尖吻住他:「周燃,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凭什么我不可以?」
玫瑰花应声落地,砸飞满天星辰。
他在呼啸的车流和拥挤的人潮中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嗓音沙哑,难得温柔:
「可以。」
4
周燃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我见过他最生气的时候,他也不过是皱紧眉头,眼神微沉,呼吸急促。
此时,电话里,周燃的呼吸便十分急促。
「别闹了,行吗?」周燃缓慢开口,「我快迟到了。」
我又叹了口气:「周燃,我没跟你闹。」
周燃的呼吸变得更急促了。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蔓延开来。
时间在这场静默中变得黏腻又漫长。
终于,我不想再继续这场争执,打算挂断电话。
周燃突然冷冷开口:「可以。」
这冷漠的两个字,如子弹一般被时光的洪流裹挟而来。
恍惚间,正中眉心。
我不由得抓紧手机,听到周燃的声音公事公办地响起:
「叶醒,如果你一定要离,并确保自己不会后悔。」
「我未来一周的工作已经排满,只有明天下午两点半能空出时间,行吗?」
我说「行」。
周燃几乎咬牙切齿:「好,你千万别后悔!」
5
挂断电话没几分钟,我的手机里多了一条加好友的未读信息。
头像是一个大大的卡通笑脸。
打招呼内容是「哈喽周太太,我是周总的新助理」。
我有些意外。
周燃是个恋旧的人。
一旦用顺手的人和事,他都不想更换。
原先那个助理,从他开始工作时便跟着他,已经七八年。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多到让我有时甚至会多想。
她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
我通过了新助理的好友申请。
她先一步发来表情包,询问我:【周太太,请问周总常喝的那家咖啡店叫什么名字?抱歉,我入职不久,还不太清楚周总的习惯。】
【以及,周总明天下午两点半突然多了一个会,跟您约好的离婚时间,恐怕要调整到下午四点钟,您这边 OK 吗?】
看似平常的询问。
却处处透着诡异与挑衅。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对方,而是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朋友圈,发布于一周前。
是一张黄色玫瑰的照片,配文是:【回国啦!第一个惊喜是小王子竟然还记得我喜欢黄玫瑰。】
照片的边角处,是露出半截的,骨节分明的手。
食指上有一道浅浅的月牙疤痕。
那是周燃的手,化成灰我也认识。
再往下滑,是新助理的自拍。
当那张熟悉的脸跃然眼前,一切隐匿无声的细节,都在此刻有了端倪。
一周前,晚上十一点,周燃突然按亮卧室灯光,说要去公司加班。
他急匆匆地开始穿衬衫、穿风衣,离开卧室时着急得甚至不小心穿丢了自己的一只拖鞋。
我揉着惺忪的眉眼问他:「这么晚了,明天再去不行吗?」
他随口敷衍:「对,加班。」便将房门重重合上。
原来,不是加班。
这世上,能让他异常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到底还是只那一个。
我斟酌着,给对话框那头的新助理发去信息。
【嗨,我是叶醒。】
【还记得我吗?苏白茸。】
6
下午四点半,我和周燃办理了离婚手续。
我和他都是准时到场。
平和且淡定地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从头到尾,没出现任何差错,顺利地让我甚至有些意外。
只是在准备离开前。
周燃突然喊住了我的名字:「今天晚上,你去吗?」
我顿了顿,才想起晚上是我们家和周家每月固定一聚的日子。
犹豫片刻后,我点了点头:「去。」
婚都离了,总要找时间告诉一下两家父母。
择日不如撞日。
7
和周燃没结婚之前,我们两家便总是聚会。
每月一次,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从未中断过。
我到时,周燃已经坐在主位,旁边放着一大束玫瑰花。
我走过去时,周燃竟然递给我,语气平淡:「正好今天补过结婚纪念日,那天太忙了,我忘了,抱歉。」
我近乎愕然地看着他。
要不是挎包里的离婚登记申请受理回执单尚且滚烫。
我险些要误会,之前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场梦。
可那不是梦。
我没接那捧玫瑰花,径直坐了下去。
我妈打着圆场:「哎哟,瞧这妮子,还闹脾气呢!行了啊,小周都给了台阶了,你就赶紧下去吧,不然到时候闹大了,难过伤心的还不得是你自己?」
周燃他妈也干笑着:「醒醒,你也知道我们小燃是什么脾气,他呀,就是个狗记性!你多担待点。」
她说着,直接捅了周燃的肩膀一下:「愣着干什么,你嘴被刀子割了,哄两句呀!」
两家人,似乎都在为这段婚姻,竭尽全力。
我下意识看向周燃,以为他会说点什么。
可他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然后,像是他受了万般委屈一般,跟我解释道:
「那天加班时突然降温,有个女同事只穿了件吊带裙,我把大衣借给她。」
「她应该是忘了那不是自己的外套,所以才把东西塞进大衣口袋里。」
「我和她没什么。」
嗡——!我的耳边仿若炸开,犹如兜头一桶凉水浇下,如坠冰窖。
原来,那天晚上,他听到了。
可他没有回应我。
为什么?
我忍不住地想,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提,或者敷衍……
不管怎样,我都还是会自己哄好自己,选择原谅他吗?
在他眼里,我如此贱。
所以他连哄,都不需要哄。
简单一个「对」字,便能将所有过错如砂砾般掩盖。
所有的情绪,终于在此刻迸发。
在我妈和周燃他妈打圆场的声音中,「轰」的一下,我站了起来,将包里那张回执单,拍在了桌上。
「抱歉,爸妈,伯父伯母,我和周燃以后只能过离婚纪念日了。」
「我们离婚了。」
在所有人震愕惊诧的视线中,周燃沉眉,眼神中涌起我从未见过的勃然怒意。
他将那张回执单皱巴皱巴,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咬牙切齿:
「叶醒,你还要闹?」
「台阶都给你了,你就是不下,对吗?」
说着,他也轰然起身:「你觉得当着爸妈的面闹离婚,合适吗?好,你要是真想离,那一个月的冷静期过去后,你别找借口不去民政局!」
周燃居然在生气。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反而冷静下来,坐回椅子里。
然后一字一顿地反问他:
「周燃,你在气什么?」
「苏白茸回来了,我的离场对你来说,难道不是恰到好处吗?」
「你应该开心的。」我平静道。
8
喧闹与嘈杂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上一秒,还在极力劝架的双方父母突然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周燃僵硬地立在那里,脸上是崩坏般的愕然。
然后,他收敛了神情。
那双深邃如湖般、摸不到底的瞳孔幽幽看着我。
神情几转,终于,周燃按捺不住地笑了:
「你知道了。」
他像是骤然松了口气。
像是为这几日我的反常找到了理由。
为我突如其来的情绪发泄找到了出口。
他浑身松懈下来,大概是因为,终于找到了我闹离婚的原因。
所以他又一次随意又敷衍地开口解释:
「我和她之间没什么,只是她刚回国,没什么亲戚朋友,帮她找个工作而已。」
「你要是介意,我可以给她另外调岗。」
这已经是周燃服软的表现。
跟往常的每一次几乎没有区别。
随口敷衍解释两句,便算是给我递来台阶。
可他没有提及他那晚慌乱离开是为何。
没有说明黄玫瑰为何独为她一人而送。
更没有解释可以帮忙找的工作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做他日日都要相见的助理。
这些,他统统不用提。
因为每一次我都会毫不犹豫从台阶上跳下去。
他以为这一次仍然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
我会选择原谅。
选择继续这段我求来的感情。
可我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
「你想多了,周燃,我不介意。」
「哪怕你要把她接回你家住,都与我无关了。」
周燃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像是在按捺住自己的情绪。
可他没有忍住,他咬紧牙关,眉梢紧拧,太阳穴微微抽动。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的怒气如此不可遏制地从每一个五官中冒出来。
几乎压都压不住。
他甚至抬起手,一拳砸在墙壁上,才勉强压下脖间暴起的青筋: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平静地看着他,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周燃,你们公司是做钻石的,你觉得,钻石和莫桑石有什么区别?」
周燃眼中闪过一抹不耐,随口回答:
「一个是价值昂贵的天然制品,一个是廉价便宜的人工合成品,有什么可比的?」
「是啊。」我愣怔片刻后,释然一笑,「你说得对,确实没什么可比性。」
给周燃留下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后,我从垃圾桶里捡回那揉搓成团的回执单,直接转身离开。
这东西可不能丢。
没了它,我就离不了婚了。
身后传来双方父母着急挽留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
也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回头了。
9
回家路上,车内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我爸紧攥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我妈扭头望向窗外,不停抠着指尖的死皮。
最终还是我打破沉默:「我的行李放在酒店,先送我过去拿行李吧。」
我妈终于按捺不住,猛地回头望向我:
「叶醒!从前是你自己吵着闹着要嫁给周燃。」
「我和你爸劝了你多少次——他心里有人,嫁过去你也不会幸福!可你怎么说的?你说日久生情,只要你坚持,总有一日他会被你感动,会喜欢上你。」
「我看现在小周跟你一起,过得也挺好的,你怎么反倒突然任性闹起小性子来了?」
「是啊。」我爸一脚踩下油门,点了一支烟,脸色阴翳,「那个姓白的姑娘,刚刚我问过小周了,他们俩之间的确没什么!你要是介意,当年嫁给他的时候,怎么不说介意?」
「这都结婚多少年了,突然跳出来说你介意——你抽什么风?」
被二老两面夹击,我叹了口气,低下头,看向周燃刚给我发来的消息。
一条又一条,全都是关于钻石和莫桑石区别的材料证明。
他竭尽全力地想要证明二者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别。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想和我讨论学术。
还是单纯只是想找点话说。
总而言之,翻到最后一句话时,我毫不犹豫地将周燃拉入了黑名单。
它这样写道:
【莫桑石更具性价比,囊中羞涩时可退而求其次,选择莫桑石。】
我不由扯起嘴角,自哂一笑。
对于周燃来说,我就是那个「退而求其次」。
无论是那双不知道属于何人的丝袜。
还是他漫不经心地随口敷衍。
亦或是这个多年后重新回到他人生的苏白茸。
都只是这段婚姻结束的导火索。
事情的本质是,我,叶醒——
只是他挑挑拣拣后,自己送上门来,不需要费力就能得到的,合适的莫桑石。
可莫桑石到底不是钻石。
需要时它有用,不需要时便是硌脚的石头、碍眼的砂砾。
在周燃心中,我就是莫桑石,是人工合成的廉价替代品,是自己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的「便宜」。
他大可以敷衍应付,更可以搪塞苛责。
因为,本就不在乎。
扔了也没什么打紧。
所以,我为什么要继续自甘下贱,任他揉扁搓圆,毫无自尊?
10
从那天后,我搬回了自己家。
由于不堪忍受我妈成天的关怀和唠叨,我决定开一家咖啡店,于是三天两头地飞往各种原材料地寻找合适的豆子。
时间过得很快。
快到我甚至没反应过来,一个月的冷静期便快要过去了。
而我也终于考察结束,回了海城。
从爸妈嘴里得知,周燃来找过我几次——因为联系不上我。
就连周父周母也来过,看我是不是真的不在海城。
发现我真的在外考察后,便铩羽而归。
我妈一边观察我的表情,一边剥着石榴:
「醒醒,你真的想好了?」
「你喜欢周燃那么多年——你真舍得?」
她轻声呢喃着,语气遗憾:「我知道,这次是周燃过分了,不该再和苏白茸有牵连,你生这么大一场气是应该的。」
「可妈妈怕你后悔,毕竟你那么喜欢周燃。」
见我不说话,我妈拿出手机,就要给周燃打电话:「你要是放不下面子,妈妈去帮你说。」
我妈的手轻轻抖着。
那双总是温柔年轻,抚弄着我发丝的手。
已经生出了褶皱,像一张浸泡过的旧棉纸,蒙着一层洗不净的薄霜。
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用这样一双手,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的奋不顾身、我的飞蛾扑火。
委屈的、难过的人,不止我一个。
还有我的父母。
胸口处的疼痛与酸涩泛滥而起,我紧紧握住我妈的手,一字一顿:
「妈,我以后会好好爱自己,好好爱你和我爸。」
我妈怔怔地看着我。
她似乎仍不愿完全相信我能做到放下周燃。
毕竟那么多年的真心并非作伪。
但她还是将剥好的一整碗石榴递给我,温柔又坚定地将我支撑起来,做我最坚实的靠山。
「好。」我妈点头。
11
决定买下一间门店时,一个地理位置、客流量、面积都很合适的选择,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门店主人约我下午三点在咖啡馆见面。
可那天,一个陌生号码突然打了进来。
竟然是苏白茸。
她约我见面,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
「听说你想开一家咖啡馆,最近正在考察阶段。」
「这家咖啡馆是我朋友开的,是最近很风靡的网红咖啡馆,赚了不少呢。」
「这款是他们的招牌,你试试,有什么想了解的,我保证让我朋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