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旅行,总有很多话可说,当然并不是指路途上,因为半数以上都是独行和沉默。
不喜欢往人多的地点挤,所以很少选择大城市去旅行,跟大自然接触才是我的钟爱。马列说,人是社会动物,人的本质是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但我的本质属性是孤独,尤其在旅行这样私密的活动,人会更显真实。小时候,常去想大海的尽头会有什么,后来知道大海那头是陆地,陆地那头是大海,如此简单,但每当面对大海,又会像一个不知道答案的小孩,一次又一次发呆。
17年1月在涠洲岛,这是一次没有计划好的行程。下午4点,乘着小三轮从盛塘天主教堂一路拐到了贝壳海滩,很不起眼的入口有两三个老头老太打着伞卖小米蕉,“五块一把五块一把”,对这鬼天气心存不悦,不想吃也不期望什么。入口处风有点大,在耳朵边呼呼作响,我边走边拉开背包,准备打伞挡风。一抬头,视野忽然变得开阔许多,天空上一层流动的灰调盖着淡绿的海水;空气湿润得溢出水滴,随着海风落在脸颊上,好像7月龟裂的农田终于迎来了一滴滴甘霖,又好像心上蒙着的一层糊纸被雨水渗透侵蚀,终于重获一种继续生长的希望,那种冬日突如而来的清爽让我瞬间释怀了之前的种种苦闷。一边跑一边扯下鞋袜,飞一样地踩到海水中,俯身抚摸温柔的海水与细沙,虽说事先预料到这天气,但居然有一种期待已久的感觉。起身,让双脚像扎根一样钻进沙子里,蹭动脚趾与沙子摩擦汲取大海的养分,任由海水沙沙作响,一波又一波地浸没脚踝,闭起眼睛,享受冷空气来袭前,北部湾最后一次温润的关怀……睁开眼,周围已没什么人捡贝壳,海水慢慢地长潮,擦掉了拾贝壳的脚印,几只海鸟在不远处滑翔,忽高忽低,偶尔落下来寻找什么……不消做任何事情,心已经跟这孤寂融为一体。
我愿称之为旅行而不是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