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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二的男生总是很忙,要上课、要打篮球、还要偷偷关注喜欢的女生。
树瘦瘦高高的,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他八年级暑假前就已经长到一米七七,参加了校篮球队。树的前排,是班上的卫生委员,梅。
不知怎的,梅的书包里经常会出现吃完的烤红薯皮,喝空的汽水瓶,揉皱的纸团上速写的三井、樱木和流川枫。有两次,梅的马尾辫被悄悄绑上了一根鞋带,鞋带的另一端拴在她背后的桌肚镂空处。上课时,梅起立发言,要么立马脑袋后仰“窟通”一声坐回去,要么头绳被拉脱,头发“唰”地散下来秒变说唱歌手。嫌疑人是显而易见的,可每次都因为没有证据,老师只能把全班骂一通,警告男生们不得再造次。
梅是女生,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于是,书包加了密码锁,马尾辫改扎成了丸子头,背后课桌板的镂空通气孔也被一张美少女贴画给堵上了。教室里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秋季开学了,树们步入毕业班,九年级同学将最后一次代表母校参加区级初中组篮球比赛。
一天,梅经过球场,看到篮球队在作分组对抗训练,就停下脚步,站在人群中默默看了起来。两队势均力敌、拼抢激烈,树瞅准一个空档,斜拍皮球,胯下过桥,轻松突出包围,疾步运球攻到篮下,一个急停,起跳,单手上篮,球稳稳地骑在了篮筐上。“进啊进啊!”场边呼声四起,可球依然自顾自地在篮筐上打转,就是不进去。树再次跃起,抬手推送篮球入筐,完美!但不幸的是,落下时,树的脚踩在了防守队员的脚上,两人同时受伤。
一阵忙乱后,脚踝肿得老高的俩人被校医老师送去了医院。骨折、踝关节错位、软组织拉伤,沮丧的树在医院接受治疗后不得不休养在家,告别了赛场。
接下来的日子是痛并无聊着的。
梅被老师派作联络员,每天放学时顺路把当天的练习卷和老师批改后的作业本带给树,第二天早晨再顺路将树做好的家庭作业带回学校。有一天,树嗫嚅了半天,才说出了向梅借英语课堂笔记的话,并保证决不弄脏、隔天一早归还。
第二天早上,梅收回了笔记,发现每页的右上角都画了一个小人儿。把整本笔记拿在手里快速翻动的话,小人儿就好像活了一样,可以连续表演从胯下过桥到运球,到持球急停,到起跳单手上篮,到球进人落的一套完整进攻动作,帅极了!梅愣在那里,脸微微泛红,可中考在即、学习要紧,哪能多想?
此后,树不再欺负梅,有时还帮梅解数学题,直到,中考二模后,树忽然举家移民澳洲……
梅再也没见过树。有空的时候,她会拿出那本笔记重新翻看。有一天,梅惊讶地在单手上篮的那一页发现,小人儿斜伸的上臂、勾起的小臂,那抛出的圆圆的篮球,那挂在篮筐下的锥形的篮网,以及寥寥几笔简画的篮板,竟然组成了一个 “LOVE”!
梅一直想问妈妈,如果早恋不影响学习,是不是会被允许?可直到高中毕业,她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