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被吵醒的我自然脾气不好,正想骂人。你能陪我一天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我眼前一亮。能能能,要不你加我渺信,把地址发过来。好的。她挂断了电话。我的心情有点激动。天降艳遇,天降艳遇啊!
最近的生活实在是没意思,因为我刚丢了工作。我觉得我有点冤。我一直老实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多嘴。下班后老板让我帮他带7岁的儿子,我就带他儿子去超市的游乐场玩。他儿子要吃炸鸡,我就去买了十五块钱的炸鸡。问题就出在炸鸡上。老板儿子吃过之后不到一小时,浑身颤抖,嘴唇发紫。我吓得赶紧送医院,医院足足抢救了三个小时,小孩才脱离生命危险。医生认定是亚硝酸盐中毒,怀疑是人为投毒,让我赶快报警。后来警察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原来是炸鸡店的店主投的毒,他是这样生产炸鸡的:先煮再炸,煮的时候放点亚硝酸钠,因为这样的肉颜色金黄好看,“那天可能是比平时多放了一勺”。
你回家吧。老板说。
我只能垂头丧气地从公司集体宿舍搬出来,回到家里和老妈一起住。“工作丢了,你还怎么娶媳妇?”我妈每天都忧心忡忡。
急什么,我不过才二十九岁。我装作满不在乎。我妈一听,更急了。我只好说,现在是秋冬季节,是疫情的高发期,等到明年春天,我立马滚到天涯海角去找工作,把范冰冰带回来见你。
我妈一个月退休工资三千,省着点花,也足够我的开销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出息的我只有啃她的老。我那死鬼老爸,两年前抛弃了我妈,和别的女人组建家庭,我拉黑了他,他也从不来看我。
我没想到“陪我”长得还挺好看。脸大如满月,身材高大,胸部丰满,四肢看起来很健壮。相形之下,我瘦弱的像根棍子一样。小的时候,家里人就喜欢叫我“棍子”。我问她名字,她不肯说,她也不关心我叫什么。只要一天就好,不需要多余的信息。她说。我看她的渺信名是白桦林,好老土,我叫不出来。我就叫她“陪我”。她也无所谓。
我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我天生是一个被动的人,我越是努力想要找到合适的话题,越是觉得哪个都不合适。她也不主动开口,只是盯着桌上的咖啡。她要的只是有个人陪在她身边而已。我们都不说话,彻底冷场了。
去开房吧。我说。
她笑了起来。我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即使被拒绝,我也要说出来,不试一试怎会甘心?但她只是笑,让我觉得有些尴尬。
好啊。她说。
一进房间,她就从背后抱住了我。很紧很紧。我去扳她的手,竟然扳不动。都怪平时不爱锻炼,丢脸丢到家了。她从后面推着我,我们倒在了床上。我无法动弹,完全丧失了主动权,任她摆布。她也只是紧紧地抱着,没有其他的动作,也没有说一句话。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好像在流泪。我觉得她可能有点喜欢我,或许不是。她可能只是需要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