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图片发自简书App

青年打着哈欠,推开木屋的小门。刚入初春,冬天浓厚的积雪几乎消失殆尽,只有零零星星可见的一点残留。青年敞开着门,让春天的气息融入他的小屋。

转身回屋里,拿了挂在墙上的弓与箭囊。弓和羽箭都是他自己制作的,由于长期使用和擦拭的缘故,弓身已经铮亮。背上箭囊,将弓拿在手上,拿上柴刀,带上昨夜准备好的干粮。踏上了被融雪浸湿的山路。

青年是旗山脚下的猎户。因为冬天的大雪,山路都被掩埋,青年从新年开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工了。靠山吃山就是如此。今天青年准备上山碰碰运气。

不断地穿林打叶,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上来这么久了,连只兔子也没看到。”青年嘟囔着,算算时间,从早晨上山的时候已经快三个时辰。仍显稚气的脸上满是失落。

伸手拿出布袋里面的最后一个大饼,准备就着雪吃完了就下山去。

刚咬了一口,四处张望的眼里就绽放出一股惊喜。他看到了一对漂亮的鹿角,在不远处的荆棘丛中若隐若现。赶紧扔掉手里的饼,擦了擦手。取下一只羽箭搭上弓弦,小心翼翼的躬身前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对鹿角。

“咔嚓”。因为过于专注前方,青年踩到了残雪里的枯树枝,这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清脆。青年知道糟了。

果然,荆棘丛的那边露出了半个脑袋。随后,就看到一只身躯斑斓的麋鹿冲撞着树丛,玩命的跑远。踩着雪地,速度还不慢。

青年只来得及弯弓射出一箭,却没能留下他新年看见的第一只猎物。

但青年并不沮丧,因为他那一箭射中了麋鹿的腿,他看见了雪地上那一串带血的脚印。只要有这个,他就可以找到他的猎物。

循着那一串带血的梅花脚印,青年在一处山涧边看到了受伤的麋鹿。

但是,他还看见有个青衫姑娘蹲在那头麋鹿旁边,正用山涧里的溪水给他的猎物洗着伤口,姑娘旁边放着带血的羽箭。

姑娘正准备从旁边的篓子里拿什么的时候,听见后面的声音,回过头来看见了青年。紧张的站起身,同时拿起了篓子里的铁镐对着青年。

看着对面女子手里的采药镐,青年猜这个姑娘应该是镇子里的采药女。

“诶诶诶,姑娘,你别紧张呀。我不是坏人,我是山脚下的猎户。”

看见女子的动作,青年忍不住失笑。抖了抖手里的弓和柴刀,“你看。”

眼尖的青衫姑娘,看见了背上箭囊里的羽箭,知道了麋鹿就是青年射伤的。

手里的药镐还是没有放下,“这只小鹿就是你射伤的吧。哼,骗子,还说你不是坏人。”青衫姑娘皱着鼻子,一脸的不相信。

听到青衫姑娘的话,青年一脸的无奈,“姑娘,我就是干这个的呀。”

看着姑娘的坚持不变的动作,青年开口“那我能把我的箭拿走吗?扔了浪费了。”

“拿吧。”姑娘终于把药镐扔在了篓子里。

青年将箭洗了洗,放进了箭囊。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哎,今年的第一只猎物就这样没了,可怜的我呀。”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准备离去。

姑娘扑哧一笑,脆生生的说,“你还不能走。”

“姑娘,姑奶奶,请问还有何事?”青年回身苦笑。

“等我给这小鹿上上药,你把它背到那边的大石头下面。”青衫姑娘指着山岩下说道。

“我……,好吧。”

“本来就是你射伤它的,你还不愿意了。”姑娘一翻眼,给麋鹿包上捣好的草药。

“可以了。”

青年满不情愿的背上麋鹿,放在了山石下面。“姑娘行了吧,还有事吗?没事我下山了。”

“你是个好人。”青衫姑娘俏皮的说。“我叫叶青。”

“刚刚不还觉得我是坏人吗?”青年张张嘴。无语的挥了挥手,踏上了下山的小路,“我叫方沧。”

直到走到家门口,青年还是没有觉得今天好荒谬。“还有下次,就没有这么好心了。”青年在心里想着。

第二天,青年再次上山。这次的运气不错,刚上山就发现了几只聚集的兔子。

搭上箭,正在射出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小猎户,你上山好早呀。”吓得青年手一抖,眼看着都手的猎物没了。

“你干嘛?”青年声音很大,显然很气愤。

“嘻嘻,没干嘛呀。我故意的。”昨天那个青衫姑娘眨了眨眼睛。“你玩吧,不逗你了,我采药去了。有时间去镇子的话,来药店找我玩哟”。说完,青衫姑娘背着药篓,一跳一跳的走远了。

“切,谁稀罕找你玩。”青年钻入树丛里。

没有了惊扰,青年倒也收获颇丰。直到傍晚,才带着一天的猎物,哼着山歌回家了。

隔天上山,收获一直不菲,因为时候不错。这时正是经过了一个冬天的猎物出来觅食的时候。可是却一天都没有看见那个青衣姑娘。

青年此后一天天的上山,不断变化着打猎的区域,也再没见过那个青衫姑娘。

打猎的时候还不明显,回家的路上,或者到了家里,脑海中却总是浮现那个背着药篓一跳一跳的身影。
“明天去镇上把这些天的猎物卖了吧。”躺在床上的青年在脑海里追着那个青衣背影,一脸期待的笑着。

第二天一大早,青年就往镇上去了。匆匆忙忙的卖完了猎物,青年就找着药店而去。

“小哥,要买点什么药。”柜台后的伙计一脸热情的看着青年。

青年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是来找我的。”青衫姑娘从旁边走出来。“看不出来,你还会害羞嘛。”青衫姑娘很开心的样子。“坐吧。”

青年也很开心,一会就放开了。

在两人的谈笑声中,一个下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看着天色越来越晚,青年不舍得站起身,“我该回去了。”

“吃了饭再回去吧,我爹娘不在,让你尝尝我做的菜。”女子跃跃欲试。

“不了,太晚了,山路不好走。”青年走出门口,犹豫了一会,回头对姑娘说。“可以留着以后再吃吗?”

“当然可以呀,让你见识一下叶大厨的手艺。”姑娘提到这个,似乎很是得意。这让青年更加期待。

此后,青年来镇上卖猎物的次数似乎越来越频繁了,卖了猎物之后就会在药店坐到很晚才回家。据他的说辞是,“姑娘的厨艺太好了,舍不得不吃饭就走。”

“叶子”,这是青年熟悉之后对姑娘的称呼。“你家药店还要不要伙计呀。我不想打猎了,总是杀生,是种罪过。”青年挠挠头。

“切,信你才怪。快说,是不是一日三餐都想吃我做的菜,老实交代。”姑娘将青年的小心思看的很是清楚。

“叶子就是聪明。”青年这次倒是很坦然。

“哼哼。要呀,我做主。你就留下来吧。”“怎么样,是不是高兴啊。快夸我快夸我。”姑娘故作害羞。

“叶女侠英明。”青年起身,装模作样的鞠了一躬。

对面的“叶女侠”咯咯的笑。

这天之后,小镇的药店里面总是可以看见两个人一起忙上忙下的身影。

“沧小子,看不出你还黏人的嘛。”总有来买药的人调侃。

“对呀,他就是一个黏人精”。旁边忙碌的姑娘就会接过话。

“我喜欢呀。”青年红着脸。“亲亲子衿,悠悠我心。”

“切,一个半吊子,还学人家吟诗。”

买药的人看着他两的拌嘴,善意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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