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小时的启蒙教育主要得益于丁老师。
最先认识她,是在学前班的小班里。随后,因为年龄大的缘故随她一起到大班去了。后来据她回忆,在小班考试时,我总淌着清鼻涕,爱哭,平时爱截住她,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些我现在都有些记不清了。而在大班后的第一堂课让我牢牢记住了她,个子不高,齐耳短发。
有一天,老天突降大雨,裹着大风,风雨无情的灌入低洼的教室里,屋内积有半尺深的水。是丁老师处乱不慌,从容指挥大家钉雨布、清积水,直至雨小一些后,她护送着同学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而终了她浑身湿透,还直打冷战。
她的敬业赢得了同学们的尊重。一次,风雨骤起,枯槐飘摇,上课时间过了许久,仍不见丁老师来上课。“担心”的情绪四下漫布着,大家叫成一片。
“丁老师病了,正躺在家里!”不知谁报的信让大家“哗”的一下焦灼、紧张开来。
“怎么办?”
“去看看丁老师吧?”
“行吗?”
最终,大家拥作一团,急急忙忙的向丁老师家奔去。当同学们看到敬爱的丁老师躺在床上,额上搭着叠好的湿毛巾,并欣慰的冲大家笑了笑时,大家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仿佛焦闹的孩子感受到了母亲怀抱的温存,仿佛雨过天晴、宁和如镜的湖面。
丁老师送给我美人蕉。在春游时,我曾塞给她过鸡蛋。
她让我登台表演过文艺节目,更重要的是她对我作文的栽培与指导,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是她帮我埋下了文学的种子。
她教我记日记,还让我把一篇写的不错的文章——《我上学了》誊写在日记本上。至今,这篇作文及这本日记还留在我的身边。
她还让我向《小学生学习报》投稿,但稿未投成,她即随丈夫去了平桥。
那天,当同学胡衡告诉我这个消息时,他和我一起正坐在水渠上,莲花塘畔。当我看着满塘荷叶经风摇曳泼洒着雨珠儿,显得那么不舍,当我看着满塘荷花那么的娇艳,如同丁老师盛开的笑脸。我想去送她,可胡衡讲,送不成了,她已坐车走了。
我满是怅然,后来知道她把辅导我作文的任务已交给了我的新语文老师。
二十几年前,我曾去过她家一趟,她已经退休,仍在办幼儿园,从事幼儿教育,为孩子们发挥余热。
再后来是几年前,我陪父亲在信阳看病,我见到了她,她丈夫得了癌症。多少年了,当妈要我猜猜她是谁时,我一下子猜中了。她很高兴,说还是小时候的事孩子记得清。她老了,满头银丝,我又谈到我的文学理想,她欣喜之余,显得也很淡然,只是邀请我去看看她,在我有空时。
这几年,忙于身边琐事,一直未能成行,也不知她怎样,她丈夫尚在否?若不在,她是否孤单?她或许更慈祥了吧!
我想,世事难料,变迁不断,无论如何,文学道路,我想我会更坚定的走下去吧!毕竟,丁老师曾在我幼小的心灵种下了文学的种子。
作于2011年11月0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