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大概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从前有人爱云游四海,有人愿碌碌一生,有人慕名利为一世富贵头破血流。人与妖本是本质之分,却也没谁走在大街上大叫妖怪哪里逃。人慕仙,妖也不例外。而今四分五裂的诸侯国倒是安稳了良久。小国便是你种你的粮,我收我的俸禄,达官贵人的娃被送去私塾太学,自己也没悟懂儒家到底主张了个什么,四书五经念起来倒头头是道,文武百官也无往日胆战心惊,私下骂着狗皇帝。只是…百姓穷一点罢了。
淮国的皇宫修的富丽堂皇,但先帝生前节俭,修好后未为自己置办过一样东西。走后只求皇后把他和他这一辈子看的兵书埋在一起。相传先帝临终前一口气憋在胸口,大呼“吾儿…吾儿……乃废物。”便撒手人寰了。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淮阳五年,先帝的唯一的子嗣继位。自此宫内日日夜夜歌舞升平。这淮元帝是个废物,他老爹亲口说的,梁国百姓无不谈论。
侍部的柳关如今甚是担忧,他随先帝一起打拼数年梁国战乱才得以平定,怎能由得这乳臭未干的小孩胡来。
“陛下,臣以为,近日天灾肆虐,百姓种粮皆歉收,陛下应大开国库,发粮赈灾。”柳关捋了捋胡子,满心的焦急。
淮元帝侧目不语,闭上有些稚气的目,似若有所思。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柳关快急眼了。
“嗯?你方才说了什么啥?寡人,甚是困倦。”
…
宫里的小太监把侍书扶了出去,据说这老头儿后来辞官回乡了。
自此以后,淮国的百姓不仅是在街上大骂废物了。连远远望见皇宫的屋翎,也要啐几口唾沫。
邻国越国的兵力而今已远胜淮国。此刻,越天子早已谋划好了侵占之计。
“叙儿,你可懂父皇用心之苦?”越天子语气中带着三分的严厉,望向身边的少年。
少年七八岁的年纪,容貌却已在众人之上。一弯叶眉衬上剔薄的唇,眸子却是凌厉又闪着温婉,金樽晃动,映着如水般的少年。“儿臣懂。儿臣定不负父皇知心。”他凝然一笑,眼中却未见笑意。
“甚好。”
壹
淮阳十一年,越兵攻破都城。
淮帝站在烽火台上,抖了抖身子,几乎是要跳起来了,喊着“撤兵撤兵”仓皇而逃。
战马载着城外春风得意的越天子步步逼近。他旁边的少年并不见喜色,在这庆贺的时日里着雪白衣襟想必也是不大和时宜的,一张俊得惊世骇俗的脸上无法读出任何心思。
那一日战火蔓延了整个渌川。那一年的祁叙只有十三岁。
史有载:“淮阳十一年,狂风大作,城内一派乱。更替天子,别则都城,云似龙也,为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