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爷开始发疯,嚷着有鱼吞了全村。他在村子里乱窜,弯弯跟着他,害怕爷爷走失。柄爷疯累了,就由弯弯拿根木棒牵着他回家。龙逸虽然只在他家搭过几天伙食,看到这种场景,依然心里难受。龙逸感觉,柄爷疯掉,肯定也与案子有关。
听柄爷老伴说,他是受了伤,说不了话,后来,又不知为什么,受了惊吓。每天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特别是夜里,老盯着门看,裹紧辈子哆哆嗦嗦。还有,柄爷害怕那个面具,老伴将面具送人了。她不敢随意处理,只好送人。
龙逸问,在发病前,柄爷见过什么人没有。柄爷老伴答:“不知道,按说应该没有,他就躺在床上,要么躺在院子里,不可能见什么人。”弯弯睁着圆溜溜的一双小眼睛,说,村长爷爷来见过我爷爷,还提了好吃的。柄爷老伴说,哦,对了,是村长来过。来看望,看他好些没有。也没说啥,连口水都没喝就走了。
村长,这个人做什么事情,向来滴水不漏。龙逸也曾怀疑过他,但是没有作案动机,更找不到什么证据。平时,村长对侦破工作还比较上心,想找人来谈话什么的,都帮忙及时落实。
正在犯难的时候,村长老婆来了。
她说,前天晚上,天将将刹黑的时候,她从菜地里回来,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当时吓了一跳。那个身影在不远处的石窠子里。看上去像个大黑猩猩,对,像个大黑猩猩,她在电视里见过黑猩猩。那个黑猩猩样的身影,回头望了一眼,她嘿得魂都掉出来了。那个黑猩猩居然有一双红得发光的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她菜都没有拿,连忙跑回家。直到现在心还噗通噗通跳。她作思想斗争,要不要告诉你们。告诉你们,怕你们说是迷信,哪有这样的事。但是真的,亲眼见到的。
龙逸让她u带着去现场看看,能感觉得出来,她依然紧张,哆嗦着往事发地点走去。
这是一片石窠子,大大小小的鹅暖石堆成一片。每逢枯水期,就会裸露在外面。村长老婆指着一个磨盘大小的石头说,大概就是这,它在这回头看的。龙逸说,你当时看清它没,是不是人?村长老婆回答:“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人是鬼,除了红眼睛,我也记不起来了。”龙逸问,除了跟我说,你还跟谁说过?村长老婆答:“除了跟我家那位说过,就是你了。”龙逸说,行,我知道了,这事暂时不要在村里传播。
一连几天,都没有听到九婆在夜晚叫唤,龙逸从河边回来特地去看了九婆。九婆在院子里晒太阳,抱着稻草人睡着了。在九婆的脚边,多了两只小鸭子,绒毛黄黄的在太阳下闪着光。龙逸心想,这桂婶还挺会照顾人的,知道弄两只小鸭子陪九婆。龙逸没有多停留,转身离开了。
夜晚的时候,围坐在一起。龙逸将村长老婆的经历将给大伙听,张成说,头,有没有可能凶手故意的,弄些神秘的事吓唬人,欲盖弥彰。多媛说,白石岗村这个地方,确实让人觉得奇怪,至于奇怪在哪,又说不上来。常刚说,陈三树的尸检报告,说后脑勺遭受过重创,根据柳青的描述,应该是船锚。我特意把村里所有船的船锚都看了,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有没有可能不是在白石岗行的凶?
龙逸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若在其他地方,想趁给石斜弄衣冠冢的时候偷偷把尸体运过来藏进去,非常难。有没有可能是后藏进去的?
再次回到这个问题上,为什么要后藏?真的是石斜没有死,他是凶手,想借此掩盖自己的罪行。但石斜究竟藏身何处呢?那个黑影有没有可能是石斜扮的?一连串的问题,找不到答案。大家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