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想你了,你快回来吧。”外面办事回来,刚坐下,又点开这条语音,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期盼。这是女儿前天晚上发来的一段语音,这两日总忍不住点开听,每一次,都会心头一紧,心情无法描述。
自去年,因为工作,一直出差在外,每次都需要一月有余,期间最期盼的就是看见她的样子,而最害怕的就是面对她渴盼的眼神。幸好,她是快乐的,有玩伴、老师和无微不至的妈妈,可她还是会在某刻突然想起一个人:爸爸为何不在身边?想起我的时候,她肯定伤心了。我想她应该会感应到,她伤心的时候,我也在默默的难过。
“跟女儿一起浏览手机上的照片,她突然说‘妈妈,我要看我那张大长腿的照片’,自恋的状态跟你简直一个样,真是亲生的。”妻把这事告诉我时,自己先笑的前仰后合,我也被逗的不能自已,三岁半的人,说话总是出人意料。前几日,幼儿园老师分享孩子们上课的照片,小朋友都在玩各种玩具的时候,唯独她一个人在角落抱着绘本一页一页地看,专注而认真。晚上,妈妈问:“别人都在玩,为什么就你在看书,不去玩呢?”她一本正经地看着妈妈说:“可我就喜欢看书啊”。有次妈妈逗她问:“我们家谁最好看”。“妈妈最好看”,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又接着问,“妈妈,我也好看的吧?”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如果不是听转述,这些精彩瞬间发生时,我就在她的身边,那该多好。
之前,我是她最爱粘的人,睡觉也更愿意让我哄,而现在是有些生我的气了。每天临睡前总喜欢和她视频,有时她会躲着镜头,竟然还会冲着镜头喊:“哼,坏爸爸”。有次,竟然对我说:“爸爸,不要打搅我了,我要睡觉了。”但更多的时候,她会恳请妈妈不要挂断,多跟爸爸聊会天。跟爷爷出去玩,玩累的时候会让爷爷给我打电话,听到我声音的时候就挂掉。每次知道我要回家,总是要见到我之后才愿意睡觉,或者赖在我的怀里不愿意下来。
她肯定会想,爸爸为什么不能一直在我身边呢,为什么总要那么近又那么远呢。
回到家,所有的时间便都是她的了。最享受的是带她逛超市,买她喜欢的菜,然后做一桌子,清蒸南瓜、白灼西蓝花、红烧鱼、盐水虾,当然有螃蟹的时候,她便只选螃蟹了。炒菜时还要一手抱着她,竟然也不觉得累。
我的做法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起了醋意的妻是意见最大的一个。
家附近有一大片花园,上次回去,各式各样的花开的争先恐后,然后带着她去玩。到达目的地,刚把车停稳,她说话。
“爸爸,你去看花吧,我留下来看车。”
看车?她的话把我说愣了。回头,看她正斜倚在后座上,低着头玩手机。
“你要看车啊,好啊,那我自己去看了哦。”
“恩,爸爸你去吧。”
“在这看车没问题,但是手机要还给爸爸哦。”
“哦,好吧,那我还是和你一起去看花吧。”
牵着她的手,在花丛里,想着她刚才耍的小心眼,忍俊不禁,多想就这样牵着她在这景色里一直走下去。
女儿应该不会觉察我对她的多愁善感和离情别绪,即使等她长大。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自从有了她,感觉世界变的更加丰富。她之于我如此,而我之于我的父母应该也是一样吧。许久没见到父亲和母亲了,电话竟然也忘记了打,不知他们此刻在做什么,想什么。也许,正像我想念我的女儿一样,想念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