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未婚夫高中。
在他归家前一日,他派人来毁我清白。
可惜他失算了,我没丢掉清白,他却丢了官。
1
陆川高中那天,我正在田里收稻谷。
赵寡妇冲下田,将我拉出来。
“傻姑娘,还收什么苗啊,你如今可算是熬出头了。”
看她笑的乐,我也笑了笑,问她这话是何意。
看着我一脸懵圈的模样,隔壁的张家娘子抢先说起缘由。
陆川参加殿试,得了状元,我以后享福了,再也不用下田了。
田园一阵秋风吹过,河边的乌桕叶像蝶儿一般飞落。
李大娘见我没笑,顺了顺我的头发:“都要状元夫人了,怎么还是苦着一张脸,这不吉利啊,丫头!”
我抓起手上的稻谷问她,“李大娘,你看,这稻谷今年长的可好?”
“别管稻谷了,去准备身新衣裳,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可不能让人笑话了。”
赵寡妇比我还急,扯下娟帕擦着我脸上的汗,唠唠叨叨道。
我笑着一一应下。
陆川明日归家,两家距离不算远,就一炷香的路程,所以我要第二日才去陆家。
小小的茅屋里,住着我和苏姨和她女儿朱辞旧三人。
一进小院,我便闻到厨房里传来的菜香味。
屋里众人的欢笑声传来。
“瞧瞧,状元夫人来了。”
赵寡妇喊了声,众人齐齐望向我,你一言我一语的夸我命好,找了个好婆家,攀上了陆川这高枝。
说到陆川,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模糊不清的身影。
她们为我挑好首饰衣裳,聊到夜半三更才舍得离开。
苏姨为我熬了碗鸡汤,让我补补身体。
我喝完,脑子一阵便昏昏沉沉,摸索着回到房间,一秒入睡。
“做的极好,你放心,夫人说了,事成后,辞旧会是少爷的侧夫人的。”
陆家奶娘眼睛眯成一条缝。
“还请王婆婆你替我谢过夫人。”
屋外的脚步声走远,朱辞旧高兴的拽着苏姨的手,笑的眉眼弯弯。“阿娘,我马上就是侧夫人了。”
听见声音朱辞旧和苏姨声音那一刻,我真的被气笑。
她们一直帮陆家做事,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大报酬,原来是给陆川当妾。
鸡啼时,我站在院门的角落里,看着鬼鬼祟祟进了屋里的男人,我扬起一抹邪笑。
认识陆川时,我十二岁。
那年,林姨手握一张白纸黑字的婚书站在陆家厅堂里,堂上两端坐着陆川的父母,右侧坐着陆川。
陆川那时十七岁,少年一身白衣,眉清目秀,看人却是满脸嫌弃。
“林夫人,你说是这婚事是老太爷与林老爷定下的,可你们连信物都没有,我怎么晓得是真的,你莫不是见我家川儿当了秀才,想攀门高亲吧!”
陆夫人一副刁蛮嘴脸,丝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怎的不作数。”林姨甩着婚书带着哭腔怒道。
“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书是老太爷定下的,又不是我定下的,你有怨就去找他好了,与我们何干。”
“来人呢,送客。”
就这样,我和林姨还有墨竹姐姐被推出陆家。
墨竹姐姐说,林姨太依靠他阿耶了,以至于阿耶病逝了自己也不能自力更生。
不止阿娘,这个朝代许多女子都是这样。
拘于封建礼数,女子一生都居无定所,未嫁从父,嫁人从夫,夫死从子。
晨阳照在山尖,西边屋里暧昧声传出,院外一群妇女骂声四起。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居然干这种事。”
“林墨竹你这贱人,给我滚出来。”
张家娘子瘪了瘪嘴,哼了声,“我早就说了,这林墨竹就是个狐狸精你们还不信?”
我背着稻谷,看着院外乱哄哄围起的人群。
不禁感叹道,来的可真是时候。
既然喜欢想看戏,就让你们看个尽兴。
瞧着气氛到了,我缓缓走过去,来到苏姨身侧,像夜里爬在人背后的恶鬼,轻轻的问一句,“苏姨,怎么了?”
“墨竹做了对陆家不敬的事。”
苏姨面色焦急,握着的手时不时抖动。
“苏姨,你胡说些什么,我人还站这儿。”
我大声辩解,众人惊讶回头,那脸色堪比看戏。
苏姨惊恐的望着我,哆嗦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把箩筐放下,拍了拍她的肩,告诉她我昨日把稻谷落在田里了,怕人捞了去,就去背了回来。
里面的人不是我,这院里也就住这几个人,谁不在一目了然。
没等苏姨发话,赵寡妇便联合两个妇人向门撞去,啪嗒一声门被撞开。
窄小的屋里,一股淫乱之气扑面而来。
女子的衣衫及贴身衣物散落一地,我微微看着苏姨。
她瞪大眼睛,冲去将床帘拉开。
朱辞旧抱着我的被子哭红了眼睛,害怕的躲在角落里。
苏姨一把坐在床边,将床上的血迹遮住,恨铁不成钢道:“癸水来了,自己处理,怎么还跑你墨竹姐姐的床上来了?”
朱辞旧也识趣,流着泪道:“阿娘,我癸水来了,想到墨竹姐姐这里来找些干净的衣物。”
2
朱辞旧的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看我。
没事,她不看我,我看她。
我笑着,过去安慰朱辞旧,顺手就一支金钗落在床底。
几个妇人见是女儿家的事,准备离开时。
我起身一脚踩在拿钗子的手上。
“各位”
一声吼痛从床底传来,打断了我要说的话。
我跑着扑进李大娘怀里,害怕的不停颤抖。
李大娘拍着我的肩,让人去喊了两个男人来,将床底的人拖出来。
男人衣服都没来的及穿好,亵裤半挂在腰上。
众人嘴角瞬间下扯,李大娘也忙蒙住我的眼睛。
床上的母女目瞪口呆,朱辞旧浑身抖了不停。
等男人穿好衣物,我愤怒的抓起桌上的菜刀,抵在男子的脖颈上,逼问道:“谁让你干的,谁你让毁了辞旧清白,你得死?”
男人没见过这场面,秒怂。一一将陆夫人还有苏姨朱辞旧供了出来。
“你胡说,”我喝斥回驳他,他却指着桌上的饭菜让我带去医馆验一验,又掏出了陆夫人的绢帕。
“这是陆夫人的帕子,镇里上下人都知道,。”
人证物证皆在,我被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后来是赵寡妇掐我人中,把我唤醒。
见我醒来,苏姨一把跪下,向我不停的磕头。
“墨竹,我求求你,你行行好,大人有大量,不要去找陆家麻烦了。”
她磕的头破血流,我看着心里很是得意。
大人有大量,可不是我大人。我是个小人,小肚鸡肠的小人。
我支着身子无力的爬起,看着面前的人,眼眶堆了泪花。
一眨眼,泪水奔涌而下。
“苏姨,自从阿娘走后,我便拿你当亲人。如今,陆家对不起我,你也帮着外人一同欺负我,将我置于不仁不义之地,你好狠的心啊。”
我挡开苏姨伸来的手,摇摇欲坠下了床,从柜子里掏出婚书要去陆家退婚。
苏姨还想拦着我,我就哭的越来越大声,众人纷纷指责苏姨的不是,拥着我出了门。
陆川高中,宴席摆的极大,来客也多。
新科状元,一身红衣,真是好不风光。
我盯准陆川,走到他面前,一巴掌打去。
席上的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
通过这几年的认识,我理解陆川。
面子最是要紧。
就算我说的绝对,他也绝不会容我在这重要时刻放肆。
可是他忘了,今天可是他高光时刻。
陆川忍着怒气,没对我动手。
“林墨竹,你胡闹些什么?”
周围静了下来,我迎上陆川的目光,莞尔一笑。
我将婚书扔在一身红色官服的陆川身上,语气强硬不容反驳。
“陆川,你当了天子门生便见不得我的这农田里的未婚妻,喊人来坏我清白,但是我告诉你,我林墨竹没那么好欺负?”
陆川被我气恼,给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不要放肆。
可我就是要放肆,我就是要让陆川身败名裂,让他爬上高台,再狠狠摔下来。
让他那满身的傲骨碎个稀巴烂,我就是要陆家一家不得好死。
陆川一开始都还在狡辩,直到我让李大爷把人带上来,掏出陆夫人的手帕。
证据确凿,电光火石间,陆川推了我一把。
我脚下不稳,刚要倒在一旁的太子身上,一姑娘就将我拦腰抱住。
太子伸出的手落了空,眼神有些遗憾。
同时我也很遗憾,因为陆川推我的力度不大,是我自己要摔的。
我要的就是被太子救下。
一个长相艳丽不卑不亢的女子是多么吸引男人。
明明太子都伸出了手,就差一步,可是一切都还是毁了。
与此同时,一双竹节分明白皙握着翠玉扇柄,束着高马尾的少年抬手,挡住了陆川。
“陆兄,我宋某虽是一介商贩,但今日之事,实打实是你陆家错了。回京后我会如实禀明皇上。”
“这事,我同意,回去我就同阿耶说。”
太子从主坐上站起,说道。
“太子殿下,我”
见重要人物都出来了,我当机立断朝太子跪下,开口打断陆川。
“我林墨竹一身傲骨,若让我嫁入这般人家,我倒不如带发修行,一辈子不再嫁人。”
“今日还请太子殿下,为我做主。”
话一出,太子面上又多了一抹震惊,似乎对我特别的满意。
只是那少年又挡住了我,同太子商讨起来。
“太子殿下,陆川是天子门生,此事关乎皇家声誉,得尽快向陛下禀明,切不可让人笑话了。”
太子想扶我的手一顿,深思片刻后。
拉着侍从驾马离开。
“林姑娘,你的事朝廷会管,无需担心。”少年背对我,心不在焉的高声说了句,抬脚离开。
看着拦了我两次好事的人,我也只能面带感恩的笑向对方行礼道谢。
陆川的事,第三日便有圣旨快马加鞭传来。
皇上气恼,废了他的状元名次,从此不得入仕。
这事在乡里镇外传了个遍,人人见了陆家都得吐一口唾沫。
陆川日日饮酒,麻痹自我。
朱辞旧在那件事之后就疯了,她光着脚在田里四处跑着,石子磨破了她的脚,鲜血混杂着泥土,她却还不知疼的跑着。
等苏姨找到时,她正在一个破庙里同流浪狗抢食。
“墨竹,你一早就知道了吗?”
我抱着手,笑着从她们身旁走过。
“知道什么,知道朱辞旧同陆川苟且,你也和陆夫人蛇鼠一窝吗?”
朱辞旧哆哆嗦嗦的咬着干饼,苏姨松开她,想我冲来想掐死我。
我用力将人推开,苏姨却像是见鬼一般,抬手指了指我。
“林墨竹锁骨间有一颗红痣,你不是林墨竹,你到底是谁?”
我拉好衣服,像恶犬盯着猎物的看着她。
“我是墨竹啊,苏姨你不认识我了。”
“你不是林墨竹,你是魔鬼,你害了这么多人,你将会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我说着笑出了泪。
她步步后退,我步步靠近,用着只有我和她才能听见的语调,细细道:“朱辞旧也疯了,陆家没了,不得好死的只怕会是你吧!”
3
河边的乌桕叶已经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丫。
紫云乡的事了结了,我踏上去江南的路。
如果那天没出意外,没有那个女子过来拦我,没有那个叫宋垣的人,我如今应该在宫里了。
不过没事,还有机会,我还有两年的时间,只要我努力,我就能趁我活着的时候将他们杀死。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我从怀中掏出一本密密麻麻的谷录集看了起来。
书上记了好多好多,画了好多的稻谷,从生长到发芽,还写了好多的字,可是这字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第二年初夏,南涝北旱。
整个大燕国一片狼藉。
陛下让太子治理水患,二皇子勤王治理旱灾。
屋外雨声滴滴答答,无数雨点落入井中。
“吃水不忘挖井人。”
脑子里莫名的出现了这么一句话,我却不知是何意思。
太子无能整日流连花街柳巷,对于治理洪水,既不在乎也一窍不通。
看着水患一日比一日严重,我就一日比一日高兴。
我让刘树根给北方运去大批粮食,为北方旱灾解难。
有了粮食,北方的灾情和战乱很快就被稳住。
听到北方状况开始好转,太子当街将传信者一脚踹倒在地。
太子无能治水不当,当街拿侍卫出气之事传的人尽皆知。
“小姐,外面乱,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好。”
“走吧!”
苇帽被风吹起,看了眼路边哀嚎的人群,我提起裙摆坐回马车里,选择无视。
如果,她还活着,定不会像我这般无情无义。
时间静静的过去,本该是夏收的日子。
雨水的到来使得大片的水稻不得收割,灾情严重的地方,已经开始大批大批的死人。
见时机已到,我求见太子。
那天,太子李吟怀抱美人,听闻此事不屑一顾。当听旁边的侍卫说我献上五百担粮食。
他甩下美人,马不停蹄的接见了我。
“民女林墨竹见过太子殿下。”
我穿着一身紫衣,梳着一个随云髻,屈身行礼,才行至一半,双手上便搭了一只手。
“原来是你。”
我仰头对上太子的眼眸,他瞬间失了神,痴痴的望着我。
我红着脸收回手,心里却是一阵恶心。
李吟端正坐在主座,心不在焉的看着我,口不对心道。
“姑娘心善,见不得百姓受苦,真真是活菩萨转世。”
对啊,死菩萨不会救人于水火,连那年年度金身的佛祖也是。
我笑了笑。
“太子过奖了,一年前是太子救了民女。而且太子日夜治理水患,才是真的仁善,真的活-菩-萨。”
我一脸敬佩的望着他,压低活菩萨三字。
因为再过几日,他将会变成死菩萨。
我给了他几条治水之计,匆匆离开。
也就这一面,太子便夜不能寐,他就日日派人送礼上门,我日日以水患需财物作由,拒收不理。
七日后,太子终是受不了,召我前去他住所。
“林墨竹,本殿欣赏你,想让你入宫当我的妃子。”
“殿下莫要胡说,我只是一介草民,配不上殿下。”
我红着脸,匆匆离开,身后却传来一抹嗤笑。
这人啊,小时不教好,任他像牲畜一般放养,大了便真的就成畜牲了。
第二日,他又假借谈治水之事让我过去。
花园里,他告诉我,他知道我的心意,让我不必埋在心里。
我低头不语,想到阿耶阿娘墨竹姐姐,眼中泪水横出。
他笑了起来,让身边的贴身侍卫送我回去。
我匆忙拒绝。
“殿下,这可使不得,我只是一介草民,不值得你这般。而且他送我回去,谁来保护你。”
他听完,乐的大笑起来。
“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你都说了我是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只能一人在身侧。”
“都出来,让林姑娘看看。”
李吟一声令下,屋檐,房梁,门外飞下十多名暗卫飞身而下。
我被吓的有些站不稳,忙拍拍胸口。
“怎么,被吓了。”
我乖巧的点点头,李吟怜香惜玉,立马让人滚开。
“本以为是个胆大的,没想到是个胆小的。”
阁楼里,小二给我上了盘菜,低声道。
“小姐,瑾王昨日起已经南下,再过三日就能抵达江南。”
我折下一枝窗外的绿叶,扔下楼。
“二殿下来江南可是大事,不得马虎。”
“是。”
第三日,我让人带着最好的胭脂水粉进了万花楼,帮她们化最美的妆容,让她们全部站在楼外迎客。
李吟见过万花楼门前,瞬间走不动道。
去治水处喊了几声,绕着小道回了万花楼。
听瑾王南下,他这几日可是为了夺回名声,日日治水。抬指数数,大概也有七八日未近女色,实在是饥渴难耐。
好戏即将开场。
二皇子带着一帮人,才刚到城门口便听太子遇险,一路马不停蹄的赶。
开门瞬间。
屋里花红柳绿,莺歌燕舞。
太子与一舞女,正缠绵的难舍难分。
面对这香艳的场面,众人纷纷掩面不知所措。
只听一声惨叫,舞女尖叫声纷纷喊起,人群混乱起来。
不久,就是两个盖着棉被被抬出来的人。
不出意外,太子殿下流连青楼,差点牡丹花下死将会传的人尽皆知。
我看着一切如我所愿的进行的,我起身悠哉悠哉的准备出阁楼。
门一打开,外面赫然站着一个少年,明眸皓齿,一身素衣,长发未束,只是用一条发带简单的束起,清冷而高雅。
4 顾倾城。”
他淡红的唇动了动,喊出了个我一直藏在心里的名字。
回过神来,我扬起嘴角。
“公子认错人了。”
他不说话,站在门口像一堵墙,让我出不得。
“公子还有何事?”
我直视他,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多年不见,他还是一如既往,清高自傲,用下巴看人。
“桐山书院院长,白玉京。见过姑娘,在下认错了人,向姑娘赔礼。”
“嗯。”虽然他说话咄咄逼人,可我还就接受了他的道歉。
时间静静的过去,他终是没了耐心,侧身让路。
本以为就见这一次面就够了,但是一连几日接二连三的见到白玉京,我心里生出些恐惧。
也不知道我与这白玉京是如何结的仇。
每当我出门的时候,他总会冷不丁的出现,如同鬼魅一般。
好不容易才让计划走上正轨,我不想因为这人的出现,将我所有的计划全部搞砸。
我不是神,能神机妙算,将一切都运转于手中。
“顾倾城。”
一道柔和清冷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我瞬间锁眉,在回头后立马展眉扬笑。
白玉京一身淡青色锦衣,腰间挂着翠绿色挂坠,随着走动微微晃动起来。
“白公子又有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阿垣说,你这里有批稻谷,找了你三次你恰巧未在,今日巧遇,想请你上楼详谈。”
我派人送粮,虽然没有挂上大名,不过要是想查,就三两天的事。
但是要谈生意,不应该是宋垣来谈吗,怎么会让他一书院院长来同我谈。
奈何他故意找在人多的时刻,我拒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上。
白玉京进来时,随手从里将门锁上。
我感觉不妙,冷眼看着他,“白公子是与我有仇吗?”
白玉京面无表情的回头,墨色的瞳孔直直的盯着我。
“林墨竹,墨染星辰的墨,竹枝袅袅的竹,你可熟悉。”
白玉京的话一字一句打在我心上,我握紧拳头,心里却控制不住的疼。
一个女孩来在脑海里浮现,少女一身紫色衣纱,长发由一条紫色发带束起,手中握着剪刀剪着稻谷。
看见我她微微一笑,冲我挥手。
“倾城快来,你看这稻谷是不是比上次的长的都还好。”
白玉京走到我面前,那张清丽俊逸的脸映入我眼中,我强硬扯出一抹凉意的笑,“当然熟悉。”
“顾倾城,”
白玉京怒喊着我的名字,蛮力拉起我的胳膊,不顾我的反抗一字一句将我埋藏在内心的真相全部道出。
“你是林墨竹,那你可认得上面的字。”白玉京握着一张纸,纸上字体潦草,让人看不懂。
“我认不认识与你何干,若不谈生意,那恕我不奉陪。”
白玉京被我激怒,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在我面前甩开。
“顾倾城,你看清楚,这才是林墨竹,真正的林墨竹,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我是林墨竹,不是什么顾倾城。”白玉京还不不放弃,我怒怼了句,“而且,你凭什么管我。”
白玉京握住我的手臂紧了些,一把将我带到他身前。
“凭什么,凭我是你未来的夫君。”
这一句话将我带回儿时。
我和白玉京自小便定下了亲事,他大我七岁。阿娘说等我到十五岁,便要嫁于他。
我不喜欢听学,老是逃学,而白玉京每每在我逃学后都会来劝我回去听学。
那时,我站在门口插腰不屑一顾的问,“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他总是当着众官家女子的面,冷着张脸,一字一句道:“我是你未来夫君。”
他说过,他来找我,是他母亲的意思,同时我是将军之女,出了事会连累书院。
现在,我不是将军之女了,他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呢?为了阻止我?
“夫君?”我嗤笑一声,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