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年去过黄山后,我再也未曾光临过江南了。
虽然过了江,我却没有感觉黄山有些许江南味儿,可能是当时过于晴朗——而心中江南当是绵绵细雨之乡。
近几夜,我又梦到江南了,雨的江南,散发泥土清新的江南,清新的江南——我没曾见过的江南。
梦里的江南是好的江南,风景旧成谙,朝阳初升,江花盛放,相互映衬,犹火也不可及。那江水的呼吸是平静均匀的,不紧不慢,悠哉游哉。
江水碧绿澄澈,似处子水晶的眼。
江南是个性的,最好经历一场细雨。
江南的山比别处的都要温润些,衬以灵动的水,使其更有水墨画感了。远观江南的山,连连绵绵,山川交替,那川有如血液,使山仙灵,在蒙蒙细雨和云雾缭绕间恍惚不定,若即若离;进而观之,其山又不失巍峨挺拔——这大概就是君子的山——温婉如玉,不失威严。江南的空气经过雨和江水的净化,也是异与别处的——没有杂质,溢出沁人心脾的原味大自然,这样的空气,恨不得大口大口地喝过之后,再带几瓶回老家去。这样的空气,成就了江南独一无二的日月:江南的太阳是温顺的,云是柔情的,月是淡雅的。江南的建筑也与别地迥异——青瓦白墙,玲珑的很看那房子,好像是一亲爱的人儿,久立盼郎归。
这样的江南,大概是用瓷器做的,用青花瓷做的。这样的自然,这样的景自然养育了江南的人。
江南的人也是瓷器做的,尤其是女孩子,采莲的也好,读书的也罢,都是瓷器做的,或者讲,碧玉一样的。江南的女子早已被赋予江南的灵气和特有的腔音。江南女孩的脸是天上月,面是青花瓷,音得江南水,她们的笑,是受泉水洗涤的,礼貌,素雅,清澈,纯洁。身姿似河边柳,性格,是空中云。只说女孩不说男孩也是不好的。江南的男孩子,是江南的山,文质彬彬,儒雅,端庄,温暖而不失威严。
我钟情于江南的饭馆,瓷的小盘小碗,雅致,低调,江南餐具的奢华是要用心品味的。它不像北方的粗犷,从而给人心旷神怡之感——看到那就餐的小器具,仿佛时间慢了,人间静了,终于可以吃几个如愿的,摆放精心的小菜。饭后再来一壶毛峰绿茶,或者是祁门红茶,简直似世外桃源……
可惜梦醒。若梦可以延续,我将重来江南,领略江南这片河山,和它深情地恋爱。
江南多才子,古往今来。这里有我敬仰的仲甫,尊敬的海子,有千千万万的奋斗者,还有,可畏的后生。
如果有幸,我将居于江南——那里可以启迪人生,净化灵魂。
如果有幸,我将娶于江南——她定是个荣曜秋菊,儒雅之人。
如果有幸,我将葬于江南——居于江南而葬其地,非有不妥。如此,亦可长眠江南,常梦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