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那些走街串巷的小贩,现在都绝迹了。连同消失的,还有他们的吆喝声。有的小贩直接用嗓子喊,还有的随身带着一样物什。
货郎摇着拨浪鼓,拉着架子车,走村串户,以物易物,换取少许的钱财,补贴家用。货郎的车上通常会有一个装着针头线脑的木箱。打开箱子,里面有一个一个的格子。把上面一层移开,下面还有一层。各色的货物就装在格子里。除了木箱,车上还有江米果,是用玉米做的,盛在特大号的塑料袋里。
小孩子一听到拨浪鼓的响声,就从家里翻捡出破烂的废油纸,穿破的鞋袜,蜂拥到货郎周围。男孩子换些江米果或者鱼钩鱼线;女孩子呢,就换些红头绳、橡皮筋;至于奶奶妈妈,会换些针线,打算给一家大小缝补衣服。
卖香油的总会在吃晌午饭时出现。自行车的后座上架着荆条筐,筐里装着整桶的香油,还有芝麻。一听到梆子声,小孩子就围上去,盯着他悠悠的敲着梆子。
他右手拿一根小棍,左手把持着梆子的把,木把头上装着一块掏空的木板。小棍往木板上再一敲,大人也来了,一手拈芝麻,一手提油瓶。端着饭碗的老人从旁边走过时,他用量油的执子滴了两滴香油。
“来,尝尝这香油,怎样?”
“嗯——香,香。”
卖香油的骑着自行车,来村子里磨剪子戗菜刀的外乡人,是走着进村的。
他迈着敦实的步子,肩上扛着条凳,条凳上系着一块铁板,像古时的笏,铁板的下端锃亮锃亮的。他左手握着条凳的一条腿,右手拿着小铁锤,翻着花样敲击着铁板。干活时,就骑在条凳上。干完活,随着丁丁当当的响声,他越走越远。在少年心中,他就是一个游侠,表情寡淡,言语沉默,身负绝世武功,游走四方。手里的活计不过是个掩护。
随同它们消失的,是我们曾经的少年时光。往事在记忆里翻滚,那个我已很少回去的乡村,正离我远去。惟有用文字打捞起这些残余的记忆,慰藉越来越远的童年。幸好,我们还有朋友圈。借助互联网,让这篇文章飞得更远一些吧。f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