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愉快的一天,天光大好,出行也一路顺利,用同伴的话说就是所有的一切堪称完美。今晨打开手机看到李老师的《一件小事》,才发现作为学生和老师之间巨大的反差,真的是一念之差,差之千里。李老师的一件小事真的很小很小:去了趟厕所看到前面的人忘了冲水,本来心生埋怨,听到人家道歉觉得误会了人家的素质。这件事小到一句微不足道的话,小到话也不曾说,只是一瞬间的感受。而我的一件小事却堪称大事,是知错犯错,故意为之的“恶”了。
昨天到达邢台的时候不到十点,因为放假第一天,人特别多,我们进景区之后的第一站是去溶洞,要坐那种只能容纳几个人的小船。由于这个地方才开发,平时没有这么多人根本没有那么多船,各地的旅游团在门口排起了浩浩长队。我们从门口排起,站了二十多分钟了,队伍走了不到十米,导游从前面过来,用帽子挡着半边脸,低声对大家说:想插队的往前走。大家听了没作声,依然排着。过了一会儿,看到旁边几个人插到前面去了,又过了一会儿,又一队人没排队直接到前面去了,看这阵势,我们再站半个钟头也未必排上,想到导游说的要想走完全程,她这样的年轻人也得需要俩小时的时间。我们这几个老弱病残三个小时也不宽裕。看看门口只有一个老头儿检票,并没有其他工作人员维持秩序,而且越往前越乱,就是乱挤的状态。再看看同伴健壮的身材,料想提前挤过去是有把握的。当时我还想起:彼即是也,是即彼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不分彼此也好。于是我就不声不响地离开队伍走到了最前边。同伴也跟了上来。看门的老人大声说:“旁边这些拿门票的可以先进去,坐船的排队,不许插队!”我笑着应道:“本来是排队来着,可是被挤散了,我们本来就走得慢,去晚了怕跟不上团。”“那也不行,你是这个团的吗?”然后问门口那几个人“你们认识他们吗?”门口那几个人有的没言语,有的小声说:不认识。“到后面排队!不能插队,插队也不让进!”同伴急了,嘟噜了一句:管得着吗我就进。这时候船来了,看门人没再说话,十几号人一拥而入,要不是铁栏杆挡着,得挤到水里去了。进了门之后坐船的时候,同伴走在前面,还听到后面一个家庭小声说:你不知道你是插队的吗,坐船还要在前面,大家没吱声。船开了,不快马上被忘记,愉快的旅行开始了,后面的家庭还小声提醒我,别把手伸到船舷上,溶洞很窄,小心碰到。
回来的路上我还在想这件事。我是做老师的,平时总是教育学生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可是今天这件小事我明知道错,还是做了,而且这期间平静地解释,微笑地看着看门人发怒,淡定地听着后面的抱怨。场面虽然混乱,多数人还是排队的,插队的毕竟是少数。而我就是那少数中的一个了。多年来我一直以自己的职业是普度众生而自得,以善良而自诩,从这件事情来看,我是个善良的小人吗?我的学生如果看到这一幕会怎么看待我这个老师?
我总是向往出世的生活,向往与世无争的隐居修行。那天去公园,独自在花间静立,沉浸在花香中的时候,被一个孩子的叫喊声打断,我还慨叹即使躲到僻静的角落也总是被俗事打扰。每每有人说我有佛缘,我还回应我的佛缘是尘缘。现在看来,我的尘缘未了竟不是别人的原因,是我和红尘有纠结。早又怎样,晚又怎样,有所执,有所欲,一切终究是偏了的,
我乐于为善,那令我愉悦,也偶尔犯错,那让我深思。我的苦乐却似乎不在于对错,无关乎善恶。老师的一件小事让他铭记,铭记让他趋向完美。而我的这件“大事”还是放下吧,我愿因了放下而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