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我已经死了。”
“什…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那现在跟我说话的是谁？是鬼吗？”
“用半人半鬼来形容会比较恰当。就是那种身体已经死了，只靠残存的意识支撑着肉体，来完成常规肢体动作的状态。”
“瞎说什么，我来摸一下你心跳。你看，这不是跳得好好的吗？”
“其实我今天早上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大概有5分钟时间感受不到心跳。过了一会，心脏才反应过来它有掩盖我已死去真相的责任，才后知后觉地跳动起来。但来不及了，我已经察觉到其中有问题。”
“你搞错了吧，可能只是早起心跳比较弱呢。照你这么说，我也死了好几回了。”
“当然不止这个线索。看到我腿上的这个伤口了没，看起来挺严重的吧？我完全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感觉不到痛。”
“我靠，这么严重，赶紧去医院啊！”
“别打岔，死人是不需要接受治疗的。”
“好，那我问你，你是怎么死的，总不会好好地走着走着，忽然就倒地死了吧？”
“死因有很多种可能性。但身体为了不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让大脑把我这段记忆抹去了。死亡，不外乎意外、仇杀、情杀、自杀，我不是很想追究这个问题。”
“真是越说越玄乎了。”
“欺骗是世界运作的根本，人每天都要撒无数个谎，更何况是产生意识的身体，撒谎是它最擅长的技能。”
“可是，为什么你不是跟这世界上其他人那样死得透透的，你的身体制造各种假象来蒙蔽你，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我一定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完成，你看过聊斋志异里面的鬼神故事没？撑着最后一口气，直到最后的心愿完成，才算彻底死去。”
“什么心愿？”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岂不是要保持这样的状态一直存在下去？”
“我的时间不多，我能隐隐感受到身上有尸臭冒出来，今天喷了小半瓶香水才敢出门，我得快点把那件事做完。但它范围太广了，有可能是中了五百万彩票还没来得及兑换，有可能是和女朋友冷战还欠她一个道歉，有可能是没去某个地方而不甘心，可我现在毫无头绪。”
“这样吧，看着我的眼睛，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我想起来了。”
“是什么？”
“是杀人。”“杀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