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钟表公司之三
文/申维希
我试图在原钟表公司的厂区内找到我上下班的脚印,还有那一路欢笑的声音。
站在技术科原址上,后来的手表研究所,想到工程师们将手表的数据绘进表格及图里,传到各个车间,进口的自动车车床制造着手表的零部件,冲压车间轰轰的响声,表明他们在为手表的外观,做好美观准备。手表的表壳从电镀车间出来,铮亮夺目;装配大楼,穿着白大褂的靓男靓女们正在紧张地为手表的组装忙碌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一尘不染的车间
没有大呼小叫的噪音
宁静中聚集了多姿多艺的年轻人
举起了质量第一的大旗
用青春的活力
为山城牌手表的名誉
献出各自的技能
日日夜夜的手表大会战中
多少个不眠之夜
就是想尽早的把合格的产品
交付给我们的用户
白大褂戴着白的工作帽
是催生时间的使者
轻工局技能比赛
手表组装合得了一名
用精巧的双手
在时间中配合时间
撒下了青春的欢笑声
演艺了多少的浪漫
青春的出镜占据了各报的报头
时间的组装中
白毛女出现在午台
捧茶的丫头是她的上级
黄世仁却在模具厂
绝妙的搭配
让车间的俊男靓女羡慕
谢幕时
是那样的悲壮。
作为神经中枢的公司办公大楼,已被杨家坪中学替代,当年从那里发出的生产指令,或某月某车间的生产统计都汇总到这里。这个充满活力的年青工厂,涌动着无数的想象力,常常现身报刊,亮相各类工业展览,特别是广交会。
《钟表报》是全市最早的企业报之一,常常报道钟表公司最新状况,也报道其他生产厂家的生产生活情况。有一个副刊常刊登公司各生产车间业余作者的散文、诗歌及摄影作品,在轻工局有很深的影响。《重庆日报》,《重庆晨报》曾转载过他上面的作品,也派人来指导过《钟表报》。
从钟表公司到现在的石新路钟表厂站的马路两旁的行道树,都是钟表人无私种下的。庞大的接送职工的客车车队扬起黄桷树枝叶,引来过往行人的注目。早八晚六进出于厂区的几千职工,以争分夺秒的势态驶过这一公里左右的路程,进入车间去开动机床,去制造精密的计时器。
刚刚步入青春期的钟表公司,在每一次改革中冲锋在前,在重庆首开计件工资的试验,也是首批扶贫,招聘农民工的单位。
在钟表公司的图书馆,有一个庞大的藏书室,各种报刊杂志整齐地布置在宽大的阅览室靠墙两边,《战争与和平》、《母亲》、《高老头》、《聊斋志异》、《围城》、《巴金选集》......等名家名著吸引了众多的求知欲望的青年职工,每天读者赢门,书架上满是“黄金屋”。
与图书馆相隔不远的是三层楼的“七二一”职工大学,每到下午下班后的7点钟,几间教室坐满了求知欲望强烈的青年工人。他们怀着远大的理想,在这里重新接受理论知识。为了考上“七二一”大学,将来好在单位中大展身手而努力地学习着。
钟表公司原址已被新的高楼大厦替代,那些我们为之奋斗的车间已不存在,只有钟表公司的家属区还在苟延残喘,不知哪天它也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黄桷树已长高,还是伫立在公路两侧,无人管理,失去了当年受宠时的活力。
物美廉价的山城牌手表,只有怀旧的人将它留着作为纪念,存放在自己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