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一片森林”公众号第301篇原创文章)
房间狼藉,布满一地“乐高积木”玩具。这是一个周日傍晚,在带孩子们返校后到家、看到这种曾经日常、略带纠心的情景,我转过头,目光与老腰先生的目光碰撞,心底却在刹那之间遍地花开。这怒放的生命,带给我一种久违的却又与“旧”不同的感觉。
闹钟如期响起,在这个周三的清晨,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
这是一个今昔纠缠的梦,我确信梦里的我与“乐高”短暂的迎面相逢里是个完整的情节——
少年在完成学习任务之后奔向房间,哗啦一声,从床底抽出一个大钢盆,顷刻倒出盆中积木,均匀铺开。他在脑海中开始迅速构思作品,双手敏捷翻找所需零件,一块,两块——直至把作品呈现在我的眼前:“妈妈,您看!”
被窝的暖总是让人难以割舍的,这是冬的感觉。被窝很暖,此刻身心的温热更多的,应该是那梦中心底深处点亮的花火。希望把最美好的画面定格,自己不老,孩子没有长大,为人父母的我们一定都体验过这种感觉。我们害怕孩子长大了,终究会离开父母的身边,去触摸更辽阔的蓝天。我们唯有深深珍藏他们成长中的那一步一步的脚印,这些脚印,镌刻在我们心底,常翻常新。
就好似那一地狼藉的积木,在过去,被塑造时被赞赏,被拆卸时被鼓励,常常被勒令该停下时被批评、被要求该收拾房间时被埋怨,而那个被积木包围了的孩子在拼拼拆拆中总是乐此不疲,创意满满。后来,那个孩子成了少年,视野更宽、目标更远,理智渐渐替代稚气,学会取舍。在我的提议之下,积木有了更好的归宿,去陪伴另一个孩子的快乐成长了。那一刻,少年对我说:“把直升飞机留下来当做一种纪念吧!”
在陪伴孩子的成长中,那些逝去的的年华,有了岁月的沉淀、经过时间的洗礼,在之后我们每一次与它们可触而不可及的相遇中,发酵,散发出不一样的味道。
就好似,那个绝不是空穴来风般的梦境——现实中的少年与他儿时热爱的积木,在另一个空间相遇。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猛然想起歌手张艾嘉的《爱的代价》。我想,这便是成长的代价。
猛然想起网上那段话说的:
7岁以前,家是孩子的全部;
7-12岁,家是晚上;
13-18岁,家是周末;
18-22岁,家是寒暑假;
22岁以后,家就是春节……
是的,如今的家,守望的,是周末。
周末的家,“乐高积木”待在我那梦中少年生活里,“琴键声声”挤进少年现实学习中。我欣慰于他一直是个肯钻研、好学的、有自制力的孩子。一岁一礼,一站一景,就让那个叫“时间”的家伙走过时,回忆美好,当下无悔。
人生有了回忆才美好,为终将成为美好回忆的当下,活好当下。
后记:自从孩子们上了寄宿学校,成了初中生,我习惯了在工作日的早晨,关掉第一个响起的闹钟之后,起身舀好一碗粥给须早出发上班的老腰先生。接着,躺回床上贪睡上半小时,在似醒非醒的状态下,感受着窗外的一切,像早起的吆喝声、晨练声,热闹的车流声,最近还有天桥施工声及北风敲打窗户声。今天的清晨是个例外,在舀粥之前,我得走进少年的房间,去关注他是否睡得踏实。这是他上了初中之后的第一次因身体不适不得不请假回家休养。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便闯进了我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