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清粼粼的小河在深谷野壑间绕来转去,老出不了山。是留恋这莽莽青山,还是留恋这里的风土人情?
于是,这里有了野渡,有了捣衣人,也有了洗衣码头。“咚咚”的捣衣声敲响了,响了整个幽谷,响了半个凤凰城。
精使棒槌的大都是妇人。她们先是把抹了肥皂搓揉过的衣物丢进河水里抖开甩匀,然后就提起来甩在青岩板上,抡起棒槌使劲捶捣。
“咚!咚!咚!”落点准确,声音清脆,力度均匀适当。捶了三、五下后,另一只手就迅速地伸出去给衣物翻面,但棒槌的节奏不会因此而减慢减弱。要完成这些动作需要娴熟的技术和双手配合的默契。黄花闺女往往做不好这件事,要不棒槌捶在岩板上,要不就捶破了自己的手指。这也怪不得她们,只怪那躲在近旁树丛中的几个后生。
他们探头探脑地伸出半个脑壳来,偷看人家洗衣的妹子。姑娘一旦捶破手指,树丛中便会送来一支山歌,声音虽粗犷,内容却道破了天机:“姑娘洗衣眼望郎,棒棒敲在手指上;睡到半夜手指痛,只怨棒棒不怨郎。
”歌声刚刚完,河边骤然喧闹起来,笑声、骂声、捣衣声响成一片。只可怜那姑娘,羞得满脸绯红。红晕打落到河里,竞点燃了满河金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