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读者朋友们,安好!各位‘红迷们’,安好!
我姓曹名霑,字梦阮,号雪芹。很多读者朋友叫我曹雪芹。
我祖籍辽宁铁岭,出生在江苏南京。现居北京,是个三十多年的老‘北漂’。
在‘北漂’的大军里,我就是个‘打漂儿’:无颜值无学历无工作,还一天到晚闲晃荡。
用你们的话讲,我就是一枚‘穷屌丝’。
不过后来有很多人知道了我。因为我写了一部《红楼梦》。
当然,这个书名是后人起的。一开始,它是不叫这个名儿的。
今天来这儿,是受一位朋友所托。她最近爱上了写作。但写来写去都毫无头绪,摸门不着。
于是,就来我这儿取经了。
说到写作,我惭愧地紧。我一生写作二十多年。天天写,年年写。末了,只有一篇文章成了爆款。
这样的战果,谁会把我当盘菜了?更别说传授什么写作经验了。
那些一天一篇,篇篇爆款的大V们应该比我更有写作经验吧!
非要让我说说‘写作心得’,那我就谈谈我为什么爱上写作吧!
现在很多年轻人追星。我也追。不过,我追的可不是什么‘影星歌星’。更不是什么韩国人日本人美国人。
我的偶像是我的先祖。因为他是我们家族的根。
话说,一个民族的多数年轻人如果没有时间追忆祖先,却有大把时间关注蹩脚明星的鸡毛蒜皮吃喝拉撒,那么这个民族还有未来吗?
说到我的先祖,那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他就是三国时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文学家一一曹操。
大家别不信。关于这一点,我后面再跟大家掰扯掰扯。
提起先祖曹操,文治武功,那真是一位了不起的盖世英豪。
作为政治家,他杀伐果断,雄图大略,胸怀天下。作为文学家,他更是锦心绣口,出口成章,佳句无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真是可以秒杀一切‘干瘪瘪’没有营养的鸡汤文!
一曲《短歌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又吟唱出了一代豪杰心中多少难以言说的柔情。
有这样豪情万丈而又深情款款的先祖,我想,我身体里的文学细胞应该也不会少到哪儿去。
所以,我一直坚信我在写作上是有天赋的。我一定能写出点什么。
‘北漂’最苦最苦的时候,这个信念一直在我心里住着,直到我写出《红楼梦》。
说到写作, 我知道,非常不容易。古往今来,搞写作的人很多。想靠写作挣点钱出个名的人更多。
但因为写作留芳百世的人却极少。
事实上,在‘北漂’的三十多年里,我写了很多东西。但读者廖廖。除了那部《红楼梦》。
我也无数次想过放弃写作,也曾经怀疑过自己的写作能力。
甚至有时候,我也会忘了我写作的初心是什么。
对于写作,我并没有太多想法。我只是单纯的想写点东西。我的人生虽平凡,但我也想留下点儿什么。
关于为什么写作,网络大V们总喜欢宣传‘写作改变人生’、‘写作实现人生理想’‘写作可以成就人生’。
对此,我想弱弱的问一句,这样看待写作,真的好么?
至于我呢?并不是想要靠写作实现什么人生逆袭。因为我的人生压根儿就不需要逆袭,也不可能逆袭。
因为我的家庭有点儿特别。
我的家族从曾曾曾祖父曹锡远起就成了满洲贵族的包衣。后来满人入关,建立了清朝。我家世代就成了清朝皇室的包衣。我的命运从我出生之日起就已经注定。
所谓包衣,就是奴才,满族话。内务府的包衣就是清皇室贵族家养的奴隶,生生世世不能改变。而内务府就是皇室的后勤部。
家族的坎坷与不幸,一言难尽。所有的灾难要从1722年11月13日说起。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恶梦。一觉醒来,发现睡在外间床上照顾我的嬷嬷不见了。隐隐约约间,仿佛还有妇人低声啜泣的声音传来。
那时我已经十多岁了,胆子还是大的。我并没有感到什么害怕。何况又是在家里。
我轻轻打开房门。远处,一间房屋内透出微弱的灯光。光线惨淡,在浓重的黑暗里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样。不用猜,我知道那是父亲的书房。
近日来,父亲总是愁眉不展。话少了很多。他书房的灯常常也常常亮到深夜。
循着亮光,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屋外。透过门缝,我发现父亲,母亲,奶奶和几位本族叔公竟然全在里面。他们每个人神情凝重,木然无力地坐在灯影里,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深秋的寒夜,周遭一片漆黑,连月亮都不知躲去了哪里。屋内,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唯有母亲坐在一侧隐隐哭泣。
虽然还是个少年,人世间的许多事,我并不太懂。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隐约感到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屋子的哭声就把我从梦中惊醒。嬷嬷告诉我,原来昨天夜里,康熙皇帝仙逝了。作为我们家族最大的靠山,这个消息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接连几日,父亲一直少言寡语,按部就班地安排着公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全家上下。一切看似都很平静 。但我知道,从那天起,家里就有些不一样了。
从那日起,族里的几位叔伯长辈经常在书房与父亲夜谈。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似乎不愿让别人听了去。而父亲沉默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了。
后来,年岁渐长,我才知道: 在新皇雍正眼中,我们曹氏家族是‘肉中刺’,是‘肥肉’。此种境遇下,‘一朝皇帝一朝臣’,我们家族怎么可能平安无事呢?
无疑,家族的前途只能是一片黑暗。而我的未来也将不会再有什么耀眼的色彩。
没多久,我们家族就成了阶下囚。家被抄了,人要么被卖了,要么被流放了。剩下我们一家十几个人也被押解到了北京。
一夕之间,楼蹋房倾,家破人亡。
这就是人生的不幸。它不会像闹钟一样告诉你什么时候来临,它只会在你毫无准备时给你重重一击。
经历了这样大的变故,什么人情冷暖,什么富贵荣耀,什么功名利禄,什么金榜题名,于我都是浮云!
参加高考是再不可能了。罪人之子,包衣奴才,参加科举不过是当个炮灰而已。
至于上大学(我们叫进国子监),考公务员,进体制,我也都毫无兴趣。
什么车子,房子,北京市户口,于我而言,何足置之齿牙间?
如今,好好活着最珍贵!
然而人要活着,总得爱着点什么?否则,活着该多没劲!
于我,就只有写作了。我要写写我的人生故事,讲讲我的家族荣耀,诉诉我心中的一腔愤懑。
我狂热地爱着写作。三十多年里,我写了很多文章。有诗,有词,有散文,有小说,有金石评鉴,有书法欣赏,有绘画心得,有饮食手记,有园林美学,有中医研究,有茶艺解说,有织造讲解……
可惜,多数文章发出去以后,阅读者廖廖,个位数的时候很多。更别提点赞和打赏了。‘千金易得,知音难求’,自古皆如此。
我涉猎广泛,而且样样精通,可写的东西自然很多。这一点要得益于我早年严格而系统的家庭国学传统教育。
然而,惭愧之至!终其一生,我写了很多文章,但最后只有一篇成为爆款。也正是因为这篇文章,我才上了热搜。
与那些一日一篇,篇篇爆款的写手相比,我真是无地自容啊。由此看来,作者的命运有时是捏在读者手里的!
除此以外,我一生都没房没车。没北京户口。没医保。没存款。没退休金。
在很多人看来,我实在混地很差。一事无成,与Ⅰoser没有差别。
如果成功的定义就是有房有车有钱有好工作,那么我承认我一直都没有成功过。
写作并没有让我过上幸福生活。
成家以后,我的经济条件一直很差。一家人流落到北京西郊的一个小山村里,过着‘满径蓬蒿,绳床瓦灶’的困顿生活。
家里的日常开销都是靠卖卖字画,朋友接济来维持。
一日三餐常常是一碗稀粥,饿肚子也是常有的事情。逢年过节,想喝点酒也得要赊。真是‘举家食粥酒常赊’!
如果生病,也只能上药店自己抓药吃。偶尔严重一点,也不可能去医院。因为没有医保。
所幸,我没有被这些困难吓倒。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写作。
这一写就是十年。‘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 ‘一字化一泪,一泪化血珠’。
其中的艰辛,是常人难以想象!
苍天怜我!1754年,我终于完成了这部小说的前八十回。而这一年,已是我‘北漂’生涯的第二十六个年头了。
你们后人说,‘红楼梦’其实还有四十回没有写完。是的,确实还有四十回没写完。
但不是我不想写,而是还没来得及写。
事实上,当前八十回完成后不久,后四十回的框架和题目我就拟好了。完成初稿也是不久以后的事了。
如果一切顺利,我的‘红楼’故事应该有120回。然而,生活没有如果。
后四十回我终究还是没有写完。其中缘由,不堪回首。至今思之,如锥剜心。
1763年春末夏初起,北京城区市郊,痘祸肆虐。直到十月止,死于痘祸的儿童多达数以万计。
真是‘郊关痘殇莫计数,十家襁褓一二全’。那种惨况真叫人身心俱裂,生不如死!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痘祸横行的日子,家家孩子都朝夕不保,处处人心惶惶,一片哀嚎。
我整日也是忧心如焚,万事俱废,一心一意照料幼子。后四十回只完成了初稿。
然而,最怕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我的幼子也不幸染上了痘疹。
那段日子,饥寒交迫,亲友闭塞,交通不行,医药奇缺。眼看着孩子在我眼前日益垂危,我却毫无办法。唯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日一日如秋叶般枯萎凋零下去。
“秋风秋雨万物哀,冷风冷雨寒冬来。泪化愁肠结,心如草木衰。魂断,梦断,夜夜枯坐至天白’。
秋天刚走,冬天将至,我的孩子就被病魔带走了。
世间悲痛事有千千万万,但有什么能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痛心?
‘肝胆俱裂不足惜,只愿吾儿常入梦。
‘老父多病难自立,唤儿声声无处觅。’
幼子一去,我心如死灰。加之常年食粥,饥饱无常。更兼愁闷难抒,我的身体早已濒临油尽灯枯的地步。
贫病交加,无医无药。这年的冬天对我来说真是格外的寒冷和漫长!
1728年,春寒料峭,我们一家辞别故土,来到北京,成了‘北漂’。
一转眼,1764年,春去冬来,我的‘北漂’生涯也迎来了最后一个冬天。
除夕之夜,万家灯火,爆竹声声。在别人家欢声笑语,喜庆团圆的时刻,我的‘北漂’生活终于结束了,我的苦难中也结束了!我终于可以与我的家人不再分离了!
“忍把浮名都忘却,身后事,与谁说?自古骚人多寂寞,笑看红尘,唯有花开花落。
‘‘梦里依稀身是客,回首处,皆蹉跎。与君把酒此别过,不言往日,莫叹悲欢离合。”
‘你若不爱就别写,你若写了就深爱。生活不易,写作更不易。’
这就是我的一点点‘写作经验’,这就是我的‘北漂’往事。
往事已去,年华虚度,空有一腔遗憾。悲哉!叹哉!
(注:文中加黑处诗词皆为原创。笔墨不通,见笑!见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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