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疫情蔓延,不少朋友封控在家,食材供应越来越单调乏味,于是兴起了一种新生的兴趣——种菜。种菜虽是一种城市潮人的新潮流,却也让几千年的中国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前者不懂种菜,后者不乐种菜。而乐在其中又懂其中乐趣的,或许恰是我等退休在家闲来无事的自由人!遂作此篇种菜趣记,以供读者欣赏把玩。
种菜的来由,实则由童言稚语而起。童年梦想曾告知邻居,被邻居转告母亲,又由母亲转告年轻时的夫君。夫君当时不言一语,实则三十年来记于心间,直至花甲之年才总算实现。这一梦想是什么呢?即是:“长大了要住四层楼,还要有花园。”临花甲之年,夫君终于修缮好了老房,用其建筑与工程学毕生技艺,改造出一座兼顾实用性与美观性的四层洋房。而其最得意之处,就是在四楼使用全景玻璃打造出浪漫玻璃房,用于喝茶赏月;并加盖五层天台,铺土、供水、搭花架,终于,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花儿们长出来了。
硬件准备就绪,夫君和女儿充满期待地望向我。退休在家、无所事事的我果然不负众望,很快就培养出了三角梅花和油菜花,在阳光下娇艳动人。闲来无事,我与夫君在玻璃房中喝茶赏花,闲话家常,怡然自得,美不甚哉!
有天朋友来家观赏花卉,不期然冒出来一句,你种这么多花还不如种菜,既能观赏又可以品尝。这倒是点醒了我,我们吃的菜除了有机肥就是“有机”农药,以致小恙常伴。那将种花换成种菜,岂不是更好!
说干就干。一开始,我还是心里发毛的,他们所不知的是,我这农村长大的“黄毛丫头”,基本上没下地种过菜!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从网上购回各种花盆肥料,种子,辣椒苗,豆角,黄瓜,笕菜,几天功夫就种好了。每天,我则像个种葫芦盼葫芦长大的农夫一样,望着那些小瓜藤,念叨好多遍,快快长吧,怎么还这么点大呢?
一个月左右,黄瓜终于开花结“毛毛虫”了,当下有得开心了,逢人就说:“我种了黄瓜,到时候来我家吃黄瓜哦。”几天间黄瓜就长开了,可能长了,只要有了小毛毛虫似的瓜挂上,三四天准能摘一堆。辣椒是樟树港苗。虽然不大,但好吃啊,皮薄肉嫩回味甜。豆角可劲儿长,一尺多长,老鼠觉得美味,也来凑热闹分享成果,每根豆角给咬掉一半,气得我立马给它们买了专属 “豆豆”让它们吃了跑路去!笕菜长势喜人,蚊子很喜欢,十滴水浇上。茄子可以“妙肉”(外甥小时候不大识字,去舅舅单位食堂念菜谱,“茄子妙肉”)不过茄子每只都是弯弯的长不直,真想帮忙掰直了它。大青虫比较肥,第一次抓鸡皮疙瘩还起了一层。真不知那些早起的鸟儿干嘛去了。
前段时间跟姐姐说黄瓜生吃挺好,甜,或许姐姐觉得价廉,又两家隔有一定的距离,所以说不用。倒是哥哥来摘了一次,几天后姐姐得了别人种的瓜吃,反而念起我种的黄瓜,电话打来问还有没有黄瓜,多了去了啊!于是姐姐自做了南瓜粑粑拿过来换我的黄瓜、辣椒、豆角,收了一大袋子回去,很是开心。姐妹们很少有互换吃食的时候,而今终于有契机可互送了。
姐姐做的南瓜粑粑勾起了我们关于母亲的永恒记忆。小时候母亲做的南瓜粑粑和粽子是我们所最喜欢的,许是母亲在里面拌入了爱;长大后姐姐秉承了老妈的巧手,却也常常偷懒不做,偶尔勤快也做些,但总吃不够。前几年,老人天国去了,我正发愁再也吃不上那软糯清香的粽子了,却由我的辣椒换来了姐姐亲手做的美食,期待姐姐明年包上粽子来换辣椒!
朋友们喜欢来家休闲牌局,房子大,环境好,有吃有喝还有笑。来了总不忘秀秀自己小菜园和小花园,小花园不太会吸引她们,菜园倒是有戏点儿。摘上几根黄瓜,亦或用糖醋泡上,顿时乐得她们笑靥如花,嘎吱嘎吱得不亦乐乎。
种菜收获颇丰,收获了菜儿,收获了亲情,收获了友情。朋友来了有黄瓜,“鬼子”来了有辣椒,若是那亲人来了迎接他的就是豆角加丝瓜!清凉的凌晨,爬起捉虫浇水,豆角傲然垂挂,黄瓜喜上枝头,辣椒低头细语,笕菜红艳羞涩,丝瓜亭亭玉立……明月如钩的夜晚,坐在天台上,放上轻柔音乐,吹着徐徐凉风,闻着沁人的花香,享受着有花有茶有菜有酒亦有诗的生活,不会感觉人生苦短,不会哀叹生活艰难,身健体康颐享即将来临的天年!
后记:这篇文章是由我的母亲所作,充满生活情趣,令人忍俊不禁。不过,我读了并不是很满意其中的逻辑和结构;秉着对文章负责的态度,我读后遂动笔改了起来。改这篇文章时颇有感触,曾经是小学语文老师的母亲手把手教我写作文,而如今成了大学老师的我却反过来逐字逐句帮她改文章。身为儿女的我们,不也如天台花园里的小苗儿一般,经过父母多年盼望才长成的吗?种菜虽是小事,但园丁之心愿、父母之艰辛,都在这点滴汗水劳作之间了。
(思无涯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