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哈气,在夹杂着毛毛雨的初春,靠在满是铁锈味的栏杆上。
面前是铺着蓝白色小格瓷砖的教室,目光穿过窗户,依旧是老样子:前排的同学还在不停的写写算算,中间的同学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讲着话的,有在吃零食的;后排的同学有在看漫画的,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也有拿着篮球在手上转来转去的。
“真好呢”,她低声呢喃着,忘掉了童年的红脸蛋和长鼻涕。
伸了个懒腰,转身把下颚顶在栏杆上,把双臂悬挂在栏杆的外围,像个佝偻的老太太。
低头处是稀稀疏疏长着花草的围栏,视线的水平处是两个小朋友手拉着手才能围住的树干,枝干上长满了螺旋行的刺,顺着挺拔的枝干往上望去,木棉树还未长出新叶,光秃秃的树枝随风摇曳着。与它周围枝繁叶茂的其它树种相比,它显得有些萧条、有些苍老。
“再过些时日吧,寻个好的角度看一看那似火如焰的花”,转身回教室的时候她已经忍不住期待起来。
春雨蒙蒙,细如牛毛。木棉树的叶子渐渐地落光了,树上结出一个个小巧玲珑的花骨朵。它们有的还紧紧抱在一起;有的花苞像要马上开放似的。
“再过两三天,它才真正地开了。”她站在二楼的走廊,双手撑在栏杆上,抬头仔细地观察着树枝上的花苞,数着那光秃秃的枝干上冒出的几朵花蕾,四十五度的仰角很轻易的看到了校园外的天空,心里满满的憧憬。
春季的天空,干净,透明,在这个有木棉花的城市显得格外明朗。纯白的云,轻轻扯开思绪的一角。大片大片的阳光,从身旁的玻璃窗里溜出来,飘飞的棉絮,在淡蓝的天空下,留下的一缕轻浅的光影。
“阿嚏”,鼻子有点痒,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摸了一下鼻子,有一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白色棉絮粘在食指上,她内心狂跳起来,从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像个猴子一样蹿起来,往五楼的方向跑去。
“开了,开了,终于开了。”她一路小跑着,心几乎要调到嗓子眼了,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
“呼~呼~呼”,没等呼吸平缓下来,她就迫不及待地趴在五楼的走廊栏杆上俯览学校的木棉花盛开的美景,一阵阵木棉花的香气扑鼻而来。
在春天娇嫩的绿叶丛中,那一棵红艳火烈的木棉花就像一束熊熊燃烧的火把。树叶的绿,木棉花的红,眼前的美景牵住她的视线,勾住她的魂儿。
微风掠过,怒放的繁花又仿佛调皮的火鸟雀跃在枝梢,让人感受到一种热烈和激情。在未有一片绿叶的渲染中,整个树冠鲜红斑斓,像燃烧着的火焰,好惊艳的木棉花。一如记忆中老家院子路口的木棉花和那个他。
他常徘徊在她家院子的路口,只见那木棉花开的很盛,很美,但却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拿着很美的木棉花的男孩。那个告诉她:倘若,往后的时日,纵使天空织满阴霾,纵使一个人孤单行走,你的世界,你的眼眸中,仍可见,一片晴好。像木棉花一样,即使没有绿叶,也要有幸福的模样。
阳春三月,在那小路口,站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仰望着满树的木棉花,像是在仰望明天的梦想,倾听着小蜜蜂给他从远方带来的耳语,一脸的微笑,仿佛在给他传递着什么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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