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时光的沙漠中,有无数的风沙卷来,让人分不清昼与夜,是与非。但苍茫的天宇之下,总有些点点星光像辽阔大海中的灯塔一样在风沙里若隐若现,为你继续前进引导出一道如春之绚烂般繁华之路,而你便是其中最闪亮的一颗。
题记—谨以此文献给那些可爱可敬的人
Part 1 你好,骊宴
一番辗转后,我终于找到了高攀东路6号,这便是我此行的目的地。
这是一栋高九层的酒店,名字也有些奇怪,叫九天国际大酒店。下两层为中餐厅,名为骊宴概念餐厅,上七层为酒店客房。
拖着沉重的行李,来到保安亭,我声音压得很低,询问此处是否招人。在岗的保安大哥是一个说普通话的中年大叔,或许是五月夏日正当头亦或是因见我满头大汗,便热情地主动帮我把行李拎到保安厅一侧,并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话,然后转头对我微笑道:“你很幸运,没有白来一趟,我们这里还招服务员和传菜生,你请随我来。”
我有些不安,但还是跟着这位大叔径直走向右上角一处不起眼的门,随后他将我交给在门口值守的一位男子,这位男子给了我一块写有面试两个字的工作牌并叫我戴上,随后便带我进了里间。
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几乎只能容一人通过,转过弯就是两间并列的房间,一间门上赫然写着办公室。带我进来的男子敲了敲门,门虚掩着。
“请进!”从里面突然传来一句温柔的女声,如娟娟泉水般清澈,我的心却更加不安。
男子示意我快进去,我突然有些犹豫,不敢往前再多走一步。但是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男子已然离去。
我屏着呼吸低着头走了进去。坐在电脑桌旁的是一位年轻美丽又大方的女孩,她微笑地看着我,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请问你是来面试的吧?”
我歪着头看向一侧,若有所思地答道:“是的。”
她见我站着有些不知所措,便示意我坐在对面的空位上。“那先请做一下自我介绍吧!”女孩笑靥如花。
“我…..我叫…付鑫,来自—”
“别紧张,这不过是一次很普通的面试而已!”
就在这时,女孩手机铃声响了,她十分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你好好放松一下。”
“准备好了吗?”两三分钟后,女孩挂断电话十分关切地问我道。
我点了点头。
因为女孩给我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接下来的几分钟介绍当中,我表达得十分流畅,最后,她还夸赞我普通话说得很好,这让我更加感觉舒心,全然忘了之前的紧张与不适。面试完后,她说先带我去看看公司寝室。
于是,在去寝室的途中我们边走边聊。我的心突然之间有些豁然了,很快便与眼前这位才刚认识不到半个小时的女孩聊得甚欢,就像是老朋友之间的阔别重逢,几乎快忘了我是来面试的。
“对了,我叫田玉玲,叫我田姐就好了。还有,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其实,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来到这里,绝不是偶然,而是因为…我表哥…”
“你表哥?”“因为他之前就在这里上班,是他建议我到这儿来锻炼自己的。”
“是这样啊,那还真是挺有缘分的。餐饮行业近年来本来就不景气,我们这儿人员流失也挺大的,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招到新员工了,不过这两天倒是来了还几个人面试,你明天上岗的话,就会认识他们的,会不会觉得很期待?”
“每到一个新环境,我都是在期待与不安中徘徊。期待的是我又会结交到哪些新朋友,不安的是这些新朋友又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困扰。”
“结交新朋友是件好事啊,又怎会说是困扰呢?”田姐有些不解地追问道。
“可能你都看出来了,我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其实,我怕孤独,我担心在这儿没人愿与我做朋友。”
田姐一脸坦诚地看着我。“骊宴是个温暖的大家庭,放心吧,在这儿,你不会觉得孤独的。”
说话间,就到了寝室。其实,公司与宿舍仅一街之隔。本来赶到骊宴时就已经临近下午四时了,如今已是五点半。我有些慌张地告诉田姐,我得先回到龙泉的家里,明天再过来准时报到。
“那行,我提前欢迎你加入骊宴!明天见。”田姐依然保持她的矜持和微笑,她的笑容仿佛在我心里泛起层层波澜。
我抬起头望着天上那轮刺眼的太阳,突然幻想着它究竟会给我以何种炽热来迎接我的明天呢?
Part 2 说四川话的河北人
第二天,我一早就赶到了骊宴,阳光依旧明媚,灿如春日。
站在昨天那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门口,看到络绎不绝的人群,每个人都面带微笑从这里走进去,我方才醒悟,原来这是员工通道。
等了几分钟田姐终于驾到。田姐把我交给了后勤部,让后勤部的阿姨给我找一套合身的工作服。储衣间和更衣室都在地下室,有专门的通道下去。
因为我比较瘦的缘故,在储衣间找了许久都为找到一套合适的,我的内心既尴尬又无奈,生怕因为这公司而不要我了。后勤部阿姨倒是很耐心,为我量身又为我寻找,最后总算是找到了一套凑合我身的工作服。
储衣间和更衣室相隔不远,就在储衣间对侧,左边是男更衣室,右边当然是女的了!
拿上这套算是中意的工作服,我兴高采烈地走进了左更衣室。衣服倒还挺合适的,只是裤子的腰围稍微……大了点。
我叹了叹气,正犹豫着是将就着穿还是拿回去再选一条。
突然,更衣间闯进一位粗犷的男子,看年龄应该比我大好几岁。我向来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换衣服。我先是怔了一下,望着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倒是显得特别的自然,问我道:“你是新来的吧?”
“是……”我突然有些结巴了,就像是什么哽住了喉咙,欲说还休。
“你还害羞啊,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嘛?”
“我……我只是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我强加解释道。
“什么棘手的问题啊,不如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男子有些狡黠地笑道。
“你——倒是挺幽默的—”我有些生气,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如实告诉他,我穿的这条裤子略大了点,我有些不好意思穿出去。
“你说多大个事啊,拿到裁缝店改改不就行了!”
男子脸上突然露出真诚的笑容,“对了,我叫杜庆,你呢?”
“我叫付鑫,也是今天刚入职业的。”
“我换好了,咱一起上去吧。”
我顺从道:“好!”
刚走出更衣间,便迎面碰到一位年轻靓丽的女孩,我还未等她走进就已经被她身上的香味所迷住,就像是蜜蜂被花香吸引了一般,眼神情不自禁地随着她的身影越飘越远。
来到一楼,杜庆似乎还未回过神来,全然不知一位穿着白色西服接待我们的男子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两位新同事好,我是你们的主管,我姓彭。很高兴你们加入骊宴!”男子十分热情地自我介绍道,“我们可能还要再多等几分钟,然后再带你们去熟悉这里的环境,因为还有一位女同事她还在换衣服。”
杜庆心里暗想,难道是刚才那位?
不一会儿,一位女孩端庄优雅地走了过来,果然是她。彭主管把我们带到二楼逛了好几圈,就像是走迷宫一般,走着走着,头就绕晕了。
我拉着杜庆到一边悄悄问他,“感觉这里怎么样啊,我都快绕晕了。”
“我也是啊。这里包间布局蛮不错的,而且每个包间还有各自的文化元素在里边,比如佛教,音乐,书法等等。总体感觉挺不错的,除了包间有点多。”
彭主管似乎听到了我俩的对话,忙补充道,“这儿整体是以大唐文化为元素的中餐厅,来到这里,你就仿佛穿越千年,回到了大唐盛世。”
这还蛮适合我的,一个爱古风,爱诗词,爱传统的文青,我突然明白表哥叫我来这里的用意了。
彭主管紧接着把我们带到了一楼。这里是大厅,厨房也在一楼。“为了先熟悉一下环境,你们三个人现在可以随处去转转,但是千万别走丢了哦!”彭主管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突然做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
我和杜庆以及那位女孩竟不谋而合地径直向二楼走去,看来还是二楼包间更具魅惑力。
我们边走边聊,其间我竟没注意到杜庆一直用四川话与我们交流,突然很好奇他会是哪里人,便随口问他来自哪儿。杜庆又是狡黠地笑了笑,半眯着眼说,“你猜我是哪里的啊?”
“嗯…四川的吧,看你四川话这么标准。”我沉思道。
“说四川话就一定是四川人吗?我看未必。”
跟在一旁的女孩终于也按耐不住好奇插上了一句。
“其实,我不是四川人,我是河北唐山的!”杜庆不经意间冒出一句唐山话,“我来成都有好几年了,所以会说四川话。你们又是哪儿的呢?”杜庆好奇地盯着我俩。
女孩抢先回答道,“成都本地人!”女孩自信中透露出几分得意。
我停顿了几秒,“简阳—”
“看你,怎么这么没自信,不就是简阳的吗?之前我都去过一次,我觉得简阳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小城,未来不可估量。就像你一样,前途也是不可估量的,说不定哪天就….笨鸟先飞了,哈哈哈—”
女孩听了这话,也跟着噗嗤地笑了一下。
说话间,彭主管又叫上了我们,命我们赶紧到各自的岗位上,开始今天的工作。
Part3你是我不会翻译的文言文
按照惯例,新来的服务员都要在传菜部实习几日,等熟悉菜品后才会正式进入入服务组,成为一名服务员。
头天中午,餐厅生意不是特别好。杜庆被安排在一楼,而我则去了二楼。
令人诧异的是,二楼传菜间竟然除了我以外全是女生,这其中也有今天才来的那个女孩。我一下子仿佛置身于万花园里一般,不知道该和谁说话,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看着别人都在忙碌,我却只能呆呆地站在一边,略显尴尬。不过,这样的情景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还有一个人跟我一样被她们给冷落了,她似乎是个外向的女孩,主动找我聊起天来。
她说,她叫文彦文,刚从日本留学回来,因为整天待在家里没去找工作,她妈妈恰好认识这家餐厅的经理王烟,便决定让文彦文来此做服务员。
难怪在地下室见她时就觉得她气质不俗,原来是高学历,有背景的成都人。
因为另几个女孩疏于和我们聊天,倒是加快了我和文彦文相互了解的进程,也让我这个内向的男孩一下子有些话唠。
这一天中,和我说话最多人那只能是文彦文了,或许只有短短三天的相处机会,因为三天实习期后,她就要去服务组,而我只能留在自己选择的传菜组。
原本以为,文彦文去了服务组肯定就会很少和我有些言谈了。但事实证明,她还是喜欢和我聊天,尽管我是个腼腆的男孩。
后来我们聊得越来越熟络,我也对她由最初的不敢接近转为亲密无间,就像是一对“好闺蜜”。有时我会对她半开玩笑说,你的名字叫文彦文,而我喜欢文学,尤其是古典文学,那干脆以后我就叫你文言文好了。她微微一笑,表示很赞同我这样称呼她。那一瞬间,我感觉她的微笑在我的心里像一只美丽的蝴蝶,飞呀飞,始终飞不过我迷茫的脑海。
中午两点休息时,她不会像其他女孩一样要么回宿舍,要么出去逛街,而总是来找我,因为我手机上有一款她非常喜欢的游戏,她总是喜欢用我的手机玩游戏,这似乎都已成为了一种习惯。
我们并排坐在楼道间,她玩游戏,我看她玩游戏,不经意时我和她挨得很近,像极了一对情侣。有时被路过的同事看见,总会开玩笑说,你们俩怎么在一起了。一听到这话,她马上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我的心里一下子仿佛有了些许失落。或许和她长此以往下去,不是被被人误会就是我先爱上她。
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苦涩还是甜蜜?
于她而言或许是甜蜜,而我或许只能是苦涩。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对她变得越来越依恋,每天中午都生怕她不会来找我,哪怕仅仅是玩我手机,我则静静地坐在一侧。她在时,我滔滔不绝;她不在时,我沉默寡言。她来,我悦;她不来,我悲。
我的心事终究还是瞒不住一个人的。杜庆见我这段日子有些喜怒无常便追问我缘由。在他再三追问下,我道出了我喜欢文彦文的心事。杜庆听了一点也不惊讶,或许我太不懂得隐藏了吧,亦或许他是最了解我的人。杜庆建议我去跟她表白,现在我跟她走得很近,是绝佳的机会。
可我犹豫徘徊了好几日都未见行动,杜庆也是干着急。和他僵持了很久,杜庆擅自替我做了决定,他要代我向文彦文表白。
文彦文却表示她不相信我会喜欢她,因为在我身上她完全看不出来我有半点喜欢她的样子,她跟我完全就是同事朋友之间的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我以为我会很平淡地接受这个事实,然而自从文彦文知道我喜欢她以后,她就再也不来找我了,我的心瞬间变得比失落还要惨。
渐渐地,我似乎已经习惯她不来找我的日子。我以为她疏远我是怕别人会误会,更怕我自己的胡思乱想。可是当某个人慢慢接近她时,我的某种预感变得越来越强烈。
他叫宋涛,是在我们之后新来的一名男服务员。大概就是在“我”向她表白之后,宋涛便开始与文彦文走得很近。起初我也并不在意,毕竟之于我和杜庆,他们俩相处的机会会更多一些。直到某天晚上和文彦文在QQ上的一次聊天,我才彻底绝望。
那天晚上在宿舍,文彦文突然在QQ上问我,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反问她,你怎么会这么问。她说,我昨晚梦到一个人了。我既很吃惊又很好奇,忙追问道,那人是谁啊。她只给我回了两个字:宋涛
我没有再回复她。眼泪像雪花般簌簌落下,没有旁人察觉,除了与我同住一个房间的杜庆。
杜庆见状,忙下床来安慰我,并提议带我出去散散心,或许能够缓解一下情绪。
我应允了。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点了,宿舍所在的小区里几乎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我和杜庆。他边走边安慰我。最后我们在一处石阶坐下,借着从树叶间筛下的月光,我将我这一个多月来心事和苦闷统统告诉了我眼前这个人,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夏天竟有些微凉。
半个月后,文彦文和宋涛同时离开了骊宴。
爱上一个人究竟是甜蜜还是苦涩,这是文彦文问我的问题,也是我想问的问题,可谁能帮我回答,谁又能帮我翻译我心里那满纸说不出口的文言文。
Part 4 缘来不止于她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段不能宣之于口的故事。我们都藏着一个故事,也在等待一个新的故事。
骊宴会管就像是一个驿站,有的人停留时间很短,而有的人却选择呆很长一段时间。她也是这个驿站的某个行客之一,在某天她的突然出现,让我的生活就如暖雨晴风一般初破冬日里的寒冻。她是一个说话声音很温柔的女生,犹如清风徐来,在听者心里荡漾着一层层涟漪,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我想缘分是什么,或许和她的认识就是缘分。当第一次来到传菜组的时候,她忽然被问到在场男生中对谁最感兴趣时,她那双明眸的双眼径直朝向躲在墙角处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我。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她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觉得他身上有股强烈的书生气,这就是我对他感兴趣的原因。”
其实,令在场所有人感到惊讶的远不止于此,她看起来似乎是个小鸟依人的小姑娘,而实际上她是八零后,比我们在场所有人年龄都大了好几岁,更意外的是,她还是单身。
李媛媛,这三个字因为她那句不经意间的话便深深刻在了我的心里。
媛姐是我在骊宴会管第一个追着要我手机号的女孩。
那天晚上下班我一如平常地和杜庆一同回宿舍,刚走进小区不久,远远地传来一句温柔的女声,她似乎正向我这边跑来,但由于小区里灯光昏暗,完全分辨不出来是谁,等她来到我身边时,我十分清楚地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庞。原来是媛姐。她刚一停下,就问我手机号是多少,我意外又感到荣幸,爽快地告诉了她我的手机号码。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刚回到宿舍就收到媛姐一条短信:你QQ号是多少啊,我想加你。我的心里更是窃喜,几乎可以用心猿意马来形容,当即我便将我的QQ号发给了媛姐。
自那次后,我与媛姐不论是工作上还是工作外都相处甚欢,媛姐经常给我提及她的老家西来古镇,还十分真诚地邀请我去那里玩。
尽管不知媛姐心里所思,但是在我心里,我待李媛媛终究如一位姐姐,她总是无微不至地关心我,令我更多的是感动。
相处的日子久了,或许彼此了解的也就越多。
“我看你平时总是喜欢一个人发呆,有什么心事吗?”媛姐见我近几日有些闷闷不乐,关切地问我道。
“我……”我竟一时语塞。
“难道是又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快告诉姐姐,是谁啊?”媛姐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盯着我,让我的脸像发烧般滚烫。
犹豫半晌,我终究还是将我喜欢文彦文的事告诉了她。
“暗恋一个人不好受吧,而且她还不喜欢你。”
“其实,当那天晚上,她告诉我她做梦梦到宋涛时,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喜欢上了他,没想到第二天他俩就在一起了,更没想到的是,我会因此而心生嫉恨,屡次故意和文彦文吵架,直到她和宋涛一起离开骊宴会管后,我才追悔莫及。”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段故事,包括我。你看我平时总是微笑着和大家相处,可又有谁知道我内心深处的痛?”媛姐突然陷入莫名的忧郁中,与之前的开朗活泼截然不同。
“你知道我为何会来骊宴会管吗?”媛姐突然问我道。
我摇了摇头。
“本来下个月我就要结婚的,因此我辞去了工作,准备回老家。可就在回去之后,我才发现,我未婚夫竟然同时还和别人在一起。我一气之下便又来到了成都,经朋友介绍才来到骊宴会管,于是…在这里认识了你。”媛姐叹了口气,眼角似乎有些泪花,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我下意识地想要安慰媛姐。媛姐突然180°转弯,仰天深呼吸了一下,微笑地看着我说道:“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看,我都遇上这事了,还能微笑面对,你这点事儿又算得了什么呢?勇敢些吧,别再做个胆小的孩子!”
我点头“嗯”了一声。
“好了,过去的事儿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昏黄的路灯下,我和媛姐说说笑笑,就让那些过往躲在黑夜之中永远不见天日,而未来正面向朝阳在前方迎接我们的到来。
后来媛姐结交了一个新的男朋友,离开骊宴会管时,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以后千万别再单相思了,喜欢一个人就大胆地告诉她吧,以后还要记得要微笑,不要再老是苦着一张脸了,那样就不帅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打电话告诉我吧,不管走到哪里,我还是你的媛姐。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对缘分有了新的认识:缘分不是短暂的相遇,而是永恒的相识相知。
媛姐,有缘再见,祝你幸福!
Part 5 笑着哭,哭着笑
时间仿佛被谁狠狠抽了一下似的,像一匹马飞快地向前冲去。转眼间我已在骊宴会管待了将近半载。在这里,见证了许多的相聚和别离,而如今我将要面对的是自己的离别。
二零一二年九月三十日,中秋节,很特别的一天,也是我在骊宴会管的最后一天。
我记得我曾答应过媛姐,要记得保持微笑,可是直到将要说再见这天时 ,我才忽然意识到,我对媛姐的承诺一直未曾做到。
古人有云: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无法避免,更无法避免那预期的伤心。
这是最后一次去骊宴会管了。天空很蓝,阳光直射入我的眼,我怕看见那片幽蓝的天,更怕看见在阳光下我的幽蓝身影。我循着婆娑树影处踽踽独行,像一只受伤的小鹿颠沛流离,彷徨又谨慎,生怕别人发现我内心久居的幽蓝。直到骊宴会管四个字再次映入眼帘,我才回过神来。我屏住呼吸,拿出我生平最大的勇敢走了进去。
我知道,今天我将要在例行早会上和大家分享我在骊宴会管的这些日子的一些想法和心得。对此,我早已做好了准备。有一个网友在几天前我生日时对我说了一句话:不是别人欠我花迎面,而是我欠自己一个笑脸。
想来这短暂的五个多月里,我几乎很少对大家微笑过,于是我决定在早会上我要郑重其事地在大家面前微笑一次。
早会开始了,我异常的平静,仿佛离开的人不是我。终于我站在了中央,面对着每位同事,刹那间,我竟有些怯场了。沉默了几秒后,我终于开口了。
“我很高兴,也很荣幸来到骊宴会馆,认识大家,并和大家成为同事和朋友。”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十分铿锵有力,看不出半点紧张。
“虽然在骊宴会馆待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也就短短五个月而已,但于我而言,已经足够了,因为认识了你们......”这句话明显感觉到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喉咙里有什么东西。
“众所周知,我是一个内向的男生,平时很少笑。今天是我在骊宴会馆的最后一天,而明天我将踏上归去的旅程,但......我还是毅然...决定在...我离开之前留下...留下一个笑容...给大家..."
我的声音开始哽咽。我忽然定了定神,全然不顾大家正望着我的奇怪眼神,然后放肆地笑了。可不知为什么,笑着笑着眼泪竟缓缓湿了我的脸颊,我才意识到,我不是在笑,而是在哭,并且已经哭出声来了。
彭主管见状,赶忙安慰我,并半开玩笑地对大家说,这一幕太感人了!
我缓了缓神,才勉强止住了抽泣声,然后重新面向大家微笑。戏剧系地一幕再次出现,我又哭了,比刚才还要肆无忌惮,这次泪水完全模糊了我的视线,即使睁开眼,我也看不清任何人了,即使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我也听不清任何人的声音了,因为这完全被我的抽噎声掩盖了。
我不断地抽泣,说话也已经语无伦次,同时又在不断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以便完成我在骊宴会馆的第一个微笑,也是最后一个微笑。
最终,在大家的安慰下,我还是止住了哭声。此时我早已忘记了自尊,尽管满脸是泪,但我还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面向大家完成我在骊宴会馆的最后一个肢体动作。
“对......对不起,我...我...情绪......有点激动,最后...一句话,送给大家:不是别人欠我花迎面,是我欠自己一个笑脸!”
以后的日子里,我会记得,微笑也是生命中一件重要的事。若时光不会老,那我们会不会再见?
别了,骊宴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