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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期间,空姐按照语音播报为大家展示并演示救生衣、氧气面罩、安全带的准确位置与使用方法。虽然戴着口罩,但是眉清目秀、身材标致则是毋庸置疑的了。
直行,转弯,地面上开始出现蓝色、绿色相间的指示灯。飞机加速了,越来越快,地面上的景观快速向后退去。紧接着,腰间安全带使劲一勒,胸口气闷,仿佛有巨石压于其上,呼吸瞬间一滞,很能明显感觉到飞机抬头了,向着天空冲刺而去。
透过舷窗往下看,房屋楼群,鳞次栉比,只能看见顶部;阡陌交通,错落有致,形似一条条带子;长河大桥,泾渭分明,还能看到河口的三角洲。
向机身上看去,银白色的机翼修长、流利,具有一种金属冰冷的美感,机翼末梢有时候一颤一颤,但你完全不会担心它会断裂,上面的信号灯一闪一闪,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
看到云彩了,云彩底下灰蒙蒙一片,仿佛有烟雾笼罩,同样也就看到了阳光透过云彩留在地面上的阴影。飞机继续爬升,进入云层,啥也看不见,仿佛如坠梦中。紧接着,那么一跳,飞机完全跃出了云层,迎接阳光的照耀、抚摸与洗礼。我们正向着远方前进。
此刻云层在我们脚下,远处的天空是淡蓝色的,越往上则越蓝,蓝得纯净,没有掺杂一粒尘埃,好像酒精燃烧后没有留下任何渣滓。往下呢,则蓝色越淡,极远的天边丝丝缕缕飘着一点儿水汽连成的白云,闲适,慵懒,松散,仿佛能够看到运动的水分子和尘埃的微粒,仿佛下一刻它们就会自发玩消失。
转弯时看不到任何云彩,除了闪着金光的机翼。偶尔瞬间降低高度,耳膜充气,出现失重的情况,让人由不得心里一紧,惊呼声差点脱口而出。
此时我们已在两万多英尺高的天空里,纤尘不染的阳光透过椭圆形的舷窗,照射在脸上、额头、手臂上,暖暖的,很舒服,还能听到后排座乘客轻微的打鼾声,不快不慢,很有节奏和韵脚。
脚下的云层像什么呢,像一片片漂浮着的纯洁的海冰,又像蒸发掉水后留下的大块的盐田,还像仙气缭绕的仙音袅袅的天宫。云层的缝隙是一片混沌,看不清底细,但云层又是一块接着一块,一片连着一片,仿佛站在上面,一路踩踏,助跑,起跳,就能跃到对面,直到远方,到达时间的尽头,生命的永恒。
飞机的发动机继续轰鸣,就像磨坊中的机器一直在开动,带着颤动传递给座椅上的我们。飞机还在上升,十分平稳,除了偶尔的左摇右晃,倒满一杯水放在面前的小桌板上,估计都不会溢出来。
我们距离云层远了些,更能看出它的全貌,像是铺了一层棉花,软绵绵的,又像吸饱了水的海绵,底下厚重、踏实,让人放心。
天边的那抹微云更淡了,若有若无,似有还无。北宋有个秦观,乃“苏门四学士”之一,人称“山抹微云秦学士”,为什么呢?只因为他写了一首《满庭芳》,上阙是这么几句: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得此雅号,还得看这个“抹”字,就是用别的颜色,掩盖原来的底色。如果秦观生活在现在,面对此情此景,又该如何来赋这首词呢?
此时此刻的云朵奇形怪状,更加立体丰富,有的如驼背老人,拄杖缓缓而行;有的如两人对弈,久久不能落子;有的如驼铃声声,行走在丝绸之路上;有的如政客大腕,演讲在公开场合里。有的如弥勒佛,肚皮裸露,笑口常开;有的如弄潮儿,一叶扁舟,出没风涛......
在近万米的高空中,会产生一个感觉,那就是飞机太慢了,一秒钟才移动一两米。其实那是由于参照物的关系,除了远处不知道隔了你多少公里的云彩,没有别的参照物供你选择,用一句话来总结,那就是“这个参照物实在是太远了”,才会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实际情况是“洞中才数月,世上已千年”。
以我的切身经验来做个验证。有一次我行走在南京东路上,经过和平饭店的门口、陈毅元帅的塑像前,来到黄浦江边上看外滩美景,对面就是东方明珠。我沿着江畔的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向下游走去,走了两三公里,发现东方明珠还在我的对面,我好像才移动了一丁点距离。真实原因就是黄浦江实在太宽了,假若东方明珠塔是一个点,而我绕着这个点在外围移动,同样的角度,当然是距离越近移动的弧线就越短,距离越远这个弧线就会被无限拉长。
民航的时速大概在800公里,那么一秒钟至少飞行220米左右,用风驰电掣来形容都不为过了。
到了就餐时间,空姐推着小车为大家分发准备好的食物,面条、米饭都有,还有小分量的蚕豆、花生、酸梅汁、西柚汁、辣椒酱、番茄酱,以及一次性餐具、纸巾、湿巾,还会提供碳酸饮料、果汁、茶水等饮品。
回去的时候是在夜晚,我看到了最美的上海,那种伟大、豪迈、震撼、难忘的情绪充斥着我的胸腔,所见之景只能用一个再也简单、寻常不过的词语来形容,那就是——万家灯火。
写到此处,该怎么结尾呢,感情如何收拢,蓄而不发,所幸我还记得网文里常用的一句话: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做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