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年上初中三年级时,农村学校的设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的土桌子、自带的木凳子或者东拼西凑的二手货统一换成带书斗红漆木桌,闻着那漆味,感觉是幸福的味道。对于新的学校设施,从学校到学生可以说都是很珍惜,那个年纪,一般不再画男女授受不亲的三八线,桌椅一直都很健全,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一天去上早自习课,突然发现桌斗的板子掉了,那天早上是政治老师刘春林的课,我举手反映问题,他说谁搞坏的?我说不知道,才发现。他也没有再说别的,背着双手继续在教室里转圈巡视谁不好好读书。由于初三的课业比较多,连书带作业好多,没有桌斗后这些东西就没地方放,放在桌面上影响写作业,所以换桌子或者修桌子在我看来是一件很重要迫切的事,由于他的政治课当时在全乡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他兼任班主任。每次反映,他都眯着眼睛往超过我身高的方向看,我觉得这是一种无言的蔑视,再加上他平时比较偏爱女生,对于女生几乎是有求必应,尤其见了女生总是那种我认为是暧昧、献殷勤的皮笑肉不笑,心里的火腾就起来了,在他往前走时,我把那块板子扔到前门,“砰”的响声,吓了他一跳,他扭头直视着我,指着门外,说“出去”。
那时脑子简单,以为他是要开除我,就回家不来上学,仗着自己学习比较拔尖,并去挨着村子学校,说想转过来上学,人家一问成绩,同意让来,就怀着快意去找刘春林,让他开转学证明,但他一直不给开,那个学校没有转学证明也不接受,就这样转学夭折。后来才知道,那个学校教导主任也是教政治,他们关系比较好,联手合作,让转学失败。
对于没有一点度量的少年,似乎已经彻底烦了那张满是大胡子的脸,看见他,已经产生了严重的抵触情绪,甚至故意在他的课堂上睡觉,不交作业,让干啥偏不干啥,他似乎也放不下师道尊严,我们两个就相互敌意。大概两个星期后,我决意转校去离家更远的学校去。
所转的学校,离家里有7里左右,当时光为争一口气,没有想到一切的不方便,不仅远,而且路也不好,是偏僻的田间路。在小时候就听说,在毛主席兴修水利的年代,在高架渠的下边,经常有水,而且这个地方有些邪乎,说有鬼,还有其他的什么,记不清了,但每次过这个地方成了提心吊胆的地方,一般都是奔跑的速度逃离。
一天晚上晚自习,天下着雨,天色已经暗下来,由于害怕,打着手电筒给自己壮胆,可照着前面的,老是觉得后边有人跟着,就往后边照,照后边,不仅看不见前面的路,又害怕有人前面害我,慢慢的,觉得照不到的地方都有坏人,越想越怕,汗都吓出来了,最后实在没法了,干脆把手电筒关了放到口袋里,这样慢慢适应光线,会好一点。
真是怕处有鬼,痒处有虱,在那个传说有鬼的地方,本来我就头皮发麻,感觉血液直冲头顶,呼吸都有些困难,我不敢四下乱看,感觉有人推着我一样往前跑。就这时,发现右边有一道白光忽上忽下,一会远一会近,浸了水的裤子贴在腿上,我想跑得更快一些,但跑不动,我几乎已经吓瘫了,只能往更远的地方看,看村子里的灯光,听学校的读书声或者上课铃的声音,才感觉这个世界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很多人活在这个世上,在无助恐慌中走进学校,我战栗着,在大门的灯光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鬼。当我从裤兜里掏出手电筒时,看见手电筒在亮着,我知道身边忽远忽近的光是怎么回事,开关可能在行走时,蹭开了开关。
经过这一事,我身上那种年少无知、一意孤行的气一下子打掉得差不多,决定还是回到以前的学校,向老师认个错,抓紧时间,好好学习,离中招考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由于自己的冲动,几乎两个多月没有静下心来学习过。
这次风波,对我当年学习影响不是太大,但对我以后离开故乡,远离亲朋,独自闯荡社会如何处理问题一直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