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感觉到时光如此之快过,总要等到我发现曾经康健的你不再一如既往地精神,你骨瘦如柴之下的腰背越发的佝偻,你落寞的神情越来越憔悴时,我才意识到,时光绝不会停留在这里。
这些年许多重要的东西都在慢慢地离我而去,短短几年光景,好像这就是成长所要付出的代价。曾经的你一直都是我的保护伞,你把我带大,你会为了满足我年少时不懂事的要求而不顾风雨替我出门买东西;你会为了我想吃一口粽子,提前做好满满一箩筐;你会闲来无事就给我纳鞋底,做鞋子,我童年所有的布鞋都出自你手;你会为我无理的哭闹而百般哄我;你总会偷偷给我塞零花钱,而自己却从来不舍得买一件衣服·····
按照往常,无论是什么节日你都会应景地准备些什么,比如元宵节你会做一笸箩的汤圆,清明节你会做许多青团子,端午节你会裹粽子···在我看来你那双饱经风霜的手总是无所不能的。可今年的端午却没有粽子,而你也已经入院一个星期的光景。
自你病后,我总是常常想起那时候的老屋,想起那个回不去的故乡。我曾经为此而写了很多东西,怕的正是那些记忆随着被拆掉的残砖剩瓦一起淹没在岁月长河里,可是后来大抵是因为记忆里的美好一并掺杂了太多的忧伤和孤独,所以我没能写下去。
这些日子我常常头疼,许是眼睛疲劳的缘故。
我想你本来不会如此的,若不是因为积聚已久的那些沉闷、愤怒和无奈,也许不会令所有的病痛在一时间全都爆发了。要强的你突然就像一个小孩,你害怕那些银晃晃的器械,你心疼那些给你输入的蛋白质要花5000块钱,你差点想逃回家来···
时光若刻。
我依然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从没在任何人面前流露过忧伤的神情。哪怕再多给你,给我几年的时间,也是好的。即使知道了时间的有限,也好比突然去接受转瞬即逝的那件事。
诸行无常,放下改变不了的。我知道,时光绝不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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