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

每当夜晚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我都会想起8年前的夏天,那时这种声音是梦开始的号子,而现在更像是是梦碎了的声响。

每当大学毕业的时候,总想要留下点什么。人的一生有多少五年可以让我们回忆,又有多少的人和事值得怀念。

天台很乱,到处都是啤酒瓶子和食品包装袋儿。

从黑土饭店出来,慕风喝的晕晕的,感觉很舒服,就搭着豆芽菜的肩膀,“走啊…找地方说会儿话去。二勇真尿了,两瓶就扒桌上睡了……"豆芽菜闻着酒气说:"喝啦?几瓶儿?”“四十多瓶,十个人…人…”慕风的眼镜都快抵着豆芽菜的脸了,豆芽菜拉着他:"走啊,天台去不?我去取凉席。”“不!你忽悠我,我找猪去。"猪也醉了,光着脚,在楼道里晃啊晃。

豆芽菜确实是收凉席去了,刷干净了晾在楼顶天台。天台很大,整个楼的面积。城市的天空总是很少的星星,没关系还能看见月亮。豆芽菜在看月亮,看着看着月亮就变成了一只大碗,碗里盛得是酒,映着人影就喝下去。喝下去就醉了啊,抱了凉席回到了宿舍。

铺着席子睡确实挺凉快,一觉就睡到了天亮。布谷鸟还在叫着。梦干对豆芽菜说:“麦子都收了,怎么还叫?”豆芽菜说:“吃饱了要干啊!”梦干说:“何以见得?”“母的肚子不鼓嘛!”“你真三俗!”“你才三俗,梦里都干。”梦干说:"知道屎朋昨天干嘛吗?”豆芽菜回答说不知道。“考政治呢!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梦干说:“昨天,慕风拉着猪找我,非叫我给屎朋打电话,打了两次都不接。你猜怎么着?一会儿发了个短信说在考试呢!这可给我乐的。"豆芽菜说:"他俩不是喝多了?怎么找你了啊?”梦干说:"是啊!昨晚慕风拉着猪,叫着,一晃一晃的。慕风还拿了一木棍指着我…大叫服不服?服不服!这给我吓得,连忙说服了服了。”豆芽菜说:"这么厉害!吃早饭了没?"“没啊,走一起去吧。”就拿了两个鸡蛋一袋牛奶和豆芽菜去了食堂。

食堂人好多啊!梦干打了两根油条,一块蛋糕一个馒头,一米八五的个头,这么个吃法很快可以到180斤,不过现在竞挺结实。每天的训练也让他的胸脯变的很厚实,以后估计会下垂吧。

"哟!二勇来了,昨天尿了?"梦干笑着招呼二勇。“哎,别提了,不在状态。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酒酒肉肉!”说着就理头吃了起来。梦干用两个鸡蛋一根儿油条摆了一男人的那活儿,“哈哈,像不像?!”豆芽菜说:"你可真幼稚,吃得下去?"梦干说:“你知道什么是成熟?成熟就是小时候你拿一根油条两个鸡蛋会摆个100,而大了就会弄一个JJ。""是吗?”"是啊!"梦干笑嘻嘻的问二勇,"你说呢?"二勇说:“你成熟了?个头确实成了。我昨晚上梦见王光光了!”“是吗?王光光是谁啊?"梦干问。豆芽菜兴奋地说:“就是经常不穿裤子那个,身材纤细,衣着性感。你梦见你对她干啥了?"“也没干啥,正准备干呢,就醒了。"二勇略带遗憾地说。“画地图了?”“没赶上啊,就把我吵醒了,我也很后悔啊!”

天很热,水泥路都被晒软了,看着人都好像站不稳,要飘啊飘啊,飘到天南海北。“人齐不齐啊?不在的找啊,媳妇儿来了就可以不到了?”狗哥,白山黑土之人,到哪都是一嘴的东北味儿。没错,大包的媳妇儿来了。是大毛说的,一天五炮。有人说话,那肯定是豆芽菜和慕风,“那么远来挺不容易的,得多来几次。”豆芽菜同情的说。“这你都不懂了,这叫千里磕一炮,还要买车票。甜蜜啊。”幕风很猥琐的说。“妈了个*,说啥呢?有是你俩,谈恋爱呢?闭嘴。”狗哥生气啦,很爷们,很有魄力。人不在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那能怎么样?!

“喝不?八零后组合。”梦干问幕风,“喝啊!别管了我来安排。”“那你都通知到啊!”“那肯定啊,放心吧。”幕风拍着胸脯说。八零后组合,每个组员的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除了豆芽菜很瘦以外,每个人都很匀称而且强壮。

两箱青岛,一袋鸭脖,薯片零食,简单而温馨。在天台上,对着月亮,不做诗,但也天南海北的聊着。但今天没有月亮,乌云遮住了,仔细的看,你可以发现大片的乌云在移动,翻滚着,就像熬粥时沸腾的气泡。豆芽菜不能喝,肚子太小装不下,所以每回他都吃的最少,就是为了多喝一点,不让别人说他酒品不好。但每回也就他喝的最少。

三瓶下肚每个人都开始话多起来。“记得楼下的板报吗?聚时一团火,散时慢天星。”梦干笑嘻嘻的说。“知道啊,这好笑吗?”阿南很不解,东北的大汉挺实在的。“知道巧儿读成什么吗?聚时一团灭!哈哈……哈。”青松说:“他是不是刚打完倒塔?”“是啊,我刚从机房把他叫出来,哈哈……哈……”梦干依旧在笑。那笑声还真有点马三立的感觉。梦干是上过舞台的,反面角色,也和教主说过对口相声,但说的是郭德纲的。本来八零后也要来一个群口,但写完剧本后发现太三俗怕被学院封杀,也就做罢。“知道我们班智哥吗?肚里有货,随时随地都可以给你上课。”青松,黑黑的,打的一手好篮球,就是头发有点少,但依旧挡不住他对女性的吸引力。“知道,说一上午都不带停的。怎么说呢?书生不可没有,但空谈误国。”豆芽菜如此评论。阿南很同意,点头示意。阿南很白,尽管在黑夜下,也能显的与众不同。面部棱角分明,不少女同志对他倾倒。不到一个小时酒就没了,梦干喝的很快,好像是直接倒进去的很生猛,吃的也多。幕风评出的六大吃货,梦干算一个。

乌云不光遮住了月亮,还带来了雨。雨先是滴了两滴,挺凉。仿佛这不是夏天的雨倒像是秋天的冷雨了。地面很干,雨滴上去不留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都不愿意下楼,就躲在屋檐下吹着牛Ⅹ。互相依偎着。雨滴变成了水蒸汽,渐渐模糊了双眼。

不知道几点了,豆芽菜就醒了。他是听见要开会才醒的,半闭着眼就去开会了。照例是无聊的会,无聊的像背课文一样。崔三点很牛Ⅹ,就想小学作文三段文,简单枯燥。东哥听的挺认真,还坐的倍儿直,看到了东哥我就看到了希望。好不容易开完了,狗哥又要到楼顶天台说,在天台凉快一点。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聊起了天,照例是这样有人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了。头顶有两只鸟,很大,双宿双飞。它们还会叫,配合着狗哥的说话。豆芽菜就抬头一直看着两只大鸟。他就跟着它们飞啦。当然他也想到了粗俗与高雅。高雅就是看见这一幕,会吟“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而粗俗的只会这么说:后面的鸟说:“飞那么快干嘛?”前面的说:“你要操我啊,我不飞等你操啊?”想到这豆芽菜就笑了。“你笑什么?”大毛问。“你说那两只鸟那只是公,那只是母?”豆芽菜笑嘻嘻的说。“啊?你有病?”大毛一脸疑惑。

到处都弥漫着张震岳的《再见》,有人唱了开头,就有人接着唱,唱着唱着就都在唱。豆芽菜不会唱,但他听的懂。“干嘛唱那么伤感的歌?”豆芽菜问青松,青松说:“是哈!早了点!”青松在KTV里号称什么都会唱,但好像每一句都不在调上。最有意思的是他能把别人也带的不会了,所以很少有人与他合唱。他也不介意,依旧看着歌词深情的唱啊唱。

下午的时间最为富裕,豆芽菜选择打球。和兄弟单位打球是很有意思事,激烈而又精彩。曹胖子据说有一百八十近,身高也是一米八以上。但脚下灵活的出奇,投球也准,所以每回他打球都是拯救世界的人物。他喜欢摸自己的肚子,豆芽菜也喜欢,当然很少有人不喜欢。曹胖子会边摸自己的肚子边说:“还好我是胖子,无聊了可以摸肚子。”这样的反差很多人都觉得好笑。

树一动不动,尘土被脚踏起来,有重重的落下。没有知了,去年的这时候已经被某些单位抓完了,这么看来,应该是每年都得抓,才能赶尽杀绝,校园才能这么安静。叶子都打着卷,没有地方是凉快的,就连凉席都是烫的。但热也有好处,女孩子都穿着热裤,超短裙,令人遐想。豆芽菜,幕风,二勇趁着课间休息上厕所,厕所修的很好,窗明坑净。大家都在,互相让着烟,厕所的窗户就好像烟囱一样咕咚咕咚的冒着烟。

“二勇,给我吱(支)烟。”大卫看见了二勇,二勇老实人,不会拒绝人,掏出18块钱的黄鹤楼,散了一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大家都抽上了好烟,黄鹤楼,玉溪,兰州等,层出不穷。

三个人就在路上坐着,看那白花花的大腿。“你说她穿内裤没有?那么短!!”豆芽菜问,“我们要是在外面我就找一小孩儿,给他十块钱让他去掀开看看。”“你真低俗!”二勇说。“嗯!舍得一身剐,敢把低俗变高雅。”“你们发现没有这里女同志的上围都很大?”二勇问。“是啊是啊!”课间总是不够。当三人还在找白花花的大腿时,狗哥已经开始喊着进教室了。三人慢慢悠悠的晃着。“干啥呢?又谈恋爱呢!”狗哥对我们很不满。“什么眼神儿!这是三批!”“操!”“滚!”。显然豆芽菜、二勇对幕风的回答很不喜欢。

很讨厌起床的声音,浑身的汗和油,就好像干了大体力劳动一样,根本没有休息之后舒服的感觉,如果做梦的话就更累了!大部分的梦都包含着色情和暴力。豆芽菜就梦见把崔三点给打了,起来之后手很痛。有时候还会梦见海尔兄弟,那里我们都是好好学习的,那里也是一个学习的地方,有很大很大的图书馆,也有很多的操场。那里的人都是学习的,那里的人都是训练的,那里的老师都是教书的。谁都渴望一个公平的世界,没有以强凌弱,没有失足妇女,没有小三,没有金钱至上。

豆芽菜迷迷糊糊的起床,他发现出事了。猪凌晨三点住院了,因为肠炎。豆芽菜就在记忆里寻找。他明明记得24时的时候还在和他喝酒,尽管他只喝了一瓶啤酒。但也没想到这么严重。本来昨晚有六个人,先走了一个,就剩五个。猪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们要发挥实力,把我们全部喝趴下,光着膀子就上来了,结果喝了一瓶就喊着肚子疼就下去了。小V和二勇倒是很能喝,一个劲的吹瓶子。豆芽菜吐了,也不知哪里来的猫,舔着吐出的东西竟也是飘飘的走了。

以后不能一起上学,一起下课,一起苦,一起乐。到最后一支满目疮痍的队伍,一支从低谷走出来的队伍,终究更为不舍。就像歌词说的那样“我怕我没有机会和你说一声再见”有多少人我没有送你,有多少人我没写到。不是不想,只是感情让我写不下去。

现在的我想起这段醉生梦死的时间,我会笑,笑纹从嘴角一直裂到额头,又从额头连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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