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沿海的这座大城市，热闹，拥挤，混杂。
看着一个刚毕业模样的女生走过，让她回想起二十年前刚进城的自己。
一个小行李箱，手提包装着几份不到两百字的简历，还有一支过期不久的BB霜，一支廉价口红，她就这样从北方一个小县城跑来这座大城找工作。
她跟她同时代的人，汇聚成一波汹涌的浪潮，涌向这座憧憬已久的陌生城市。
当时的她对这座城市过于期待，那份对未来的渴望，让她在心理默认这个城市跟她有个协议，只要对未来有足够强烈的憧憬，甘于付出，这座城就不会辜负她。
她失焦的眼睛，从新聚焦到街上的行人上，很快看到一位熟客。
她有点庆幸但也有些失落，庆幸的是，她熟悉他想要的，失落的是，他熟悉她的行价。
虽然她有些嫌弃，但是不能赶客，她深知，干她这行年纪越大收入越少。
不过，好在附近有个地产项目在施工，好在她的这位熟客会帮她在一群单身建筑工人那里做口碑，这样她能趁着楼盘竣工之前多挣点钱。
她接客的地方，虽然是街边的一角，但街灯照不到那里，昏暗，隐秘。那里还是附近民工、上了年纪的老男人赌博、下棋、停歇的地方，而这里聚集的人，大多都是给她生活来源的人。
眼前的熟客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当初她走到人群中，假装在看打牌情况，故意用胸部往他们身上凑，头也不回就用后背蹭回来那个，肯定会是自己的客人。而迎面走来的客人就是这样蹭回来的。
她今天坐了一个晚上，都快到晚上11点了，就只见他一个人过来。他走到距离她不到三米的地方，他就开始用手在自己胸前来回扫了一遍，她就知道，这次又不用换地方，只能要他一点小钱。
她起身走到最阴暗的位置坐下，松开胸脯前两个衣服纽扣，他随即在她身旁挨着坐下，屁股还没坐到地上，手已经伸进她的衣服了。
她感觉到这只手上的茧子好像有被指甲钳剪过，很明显感觉到有几处死皮滑过她的皮肤。
她又一次陷入自己沉思，这只粗糙的手是第几次伸进她的衣服里，这只手曾经触摸过几个像她这样的人，不同地方的人收费是不跟她一样低，当她的胸彻底干瘪下去之后，她还可以干什么工作。当年跟她一样来这里人，有多少人到现在还留着，其中又有多少跟她一样，靠见不得光的工作存活着。
胸前皮肤传来的微热让她的思绪回到眼前，她今晚不能就这么过，她要在他们离开前多做几单大单，她趁着他的色心在膨胀，她要想办法引他回住处，让他掏出更多的钱。
她伸出手来，从下往上去轻轻低扫过他的身体，挽住他那种只来回扫动的手，把身体往他身上靠紧贴一些，拉着他一起站了起来，用身体推着他往前走。
他色迷迷的看着她说，“又想让我多掏钱”。
她笑这说，“你不掏钱，我怎么过日子呢”
他又一次被她套路了，于是急着走向她的住处。
她在走在他身后，像轻声说给自己听一样，喃了一句，“所谓的大城市，也只不过是供人生活的地方而已，怎么会承诺给谁怎样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