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本没打算回老家，早起老爸一个电话打破了我的计划，早饭都没来及做，带着昨晚半夜才到家的儿子在外面简单吃了点儿早餐就往家赶。
以往回老家都是一路欢畅，归来满心欢喜，这次回老家心情沉痛，归来心情愈加低落。
舅舅的儿子，我的表弟去世了，30多岁，留下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孩子，走了！
来到舅舅家，我的母亲和小姨都在。
表弟患病送到县医院抢救我是知道的，半个月前他被送到医院的第三天中午我和爱人去看过，只是因为疫情期间不准探视，我只是通过表弟媳妇了解了一下情况，她告诉我经过两天三夜的抢救那天早晨他已经睁眼了。
我准备放假后再去看望的，没想到……
离开舅舅家我们就急匆匆往自家赶，早上小妹打电话告诉她二哥（我的爱人）说母亲吃不下东西，早饭还没吃，看看想办法给她弄点儿吃的。
爱人把任务交给了我，硬东西她吃不下，我给她熬了米粥，蒸了鸡蛋羹。
鸡蛋羹出锅，看上去嫩滑，我又滴了几滴香油，正常人见了一定会垂涎三尺。平时都是公公照顾婆婆，我把它端给公公，让他喂婆婆吃，我又返回厨房忙碌。
过了一会儿，我到婆婆的卧室看看吃完了没有，婆婆起来了，斜躺在椅子上，背后铺垫着薄被棉袄，但她还是感觉不舒服。鸡蛋羹还没怎么吃，说是太热。我说那就冷冷再吃。婆婆费力地挤出几个字：“他可知道冷……哎哟……疼得难受……我躺会儿再吃……”公公急忙去拉被子，想扶她上床。八十岁的公公被婆婆拾掇得没脾气。
“起来那么费劲，吃了再上床吧？！”我小心翼翼地说。
他们都很听我的话。
我端过鸡蛋羹，舀了半汤匙，吹了吹送到婆婆嘴边，她说热，我把勺子送到嘴边，用嘴唇触碰了一下，温温的……我换了一把小一些的不锈钢汤匙，从碗里鸡蛋羹表面上刮了薄薄的一层，试了温度再送到她嘴边，她吸进嘴里，慢慢咽下……就这样用了五六分钟才吃了有两汤匙！她说不想吃了，想躺会儿……
公公说：“昨晚没吃饭，今早也没吃饭……”
“再吃一点儿吧！不吃饭哪行呢！”我又舀了半汤匙送到她嘴边，她又吃了一口，摇摇头：“不想吃了……”
无奈，我们把她扶到床上躺下……
我们吃过午饭，给她盛了粥，喂她喝了两口粥……看着她艰难地下咽，听着她不停地呻吟，我的心揪得紧紧的……
从去年春节前查出病症动手术到现在，整整一年过去了，吃药化疗，病情却不见好转，如今又不能再动手术……像这样下去，她能熬过这个冬天吗？
虽然家里给她装了空调，爱人又给她装了取暖的壁炉，房间里温暖如春，可是病痛谁能替她减轻呢……
带着不安，带着焦虑，带着愁苦，带着不愿意和不放心，我们还是离开了老家，因为生活还得继续，工作还得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