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回归——作者:李冰倩

晓东作品

1

一阵震碎之音,一次心碎之感,扬扬洒洒间,带着万念俱灰的思虑。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可人生本就是一次没有出口的断头路,靡靡间又回到那个充满灰尘的老房子,回到曾经的场景。回忆历历在目,却永远无法重新回到过去,回到那个风华正茂之年,回到曾经那个最鲜活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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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陪了晓东半辈子的牧童石膏像,最终还是在那个炎热的夏天,砟的粉身碎骨,烟粉四起。如果世间为每一件事物都注于灵魂的话,在袅袅粉尘中的它,或许会记得曾经的一切,从开始到结束的无可奈何命中注定,给予以最炙热的微笑。因为是晓东创造了他,给它灌入了对艺术的一腔热血,时代的再次雕琢,使它早已得到了锋芒毕露的泛黄之色。

这是见证,或许也是晓东对往日坚持的纪慰,在晓东将回到艺术创作之际,牧童石膏的“灵魂生祭”,似乎带着一种别样的意味。一种回归的不完整,在整个房间蔓延。晓东看着这有些不堪的落寞,或许是莫名的不舍吧,因为热烈的汗珠,自由的流淌,无端的热浪肆意吹拂,都使他久久不愿离去,不愿再像他心疼女儿茜茜般,露出一丝微笑,或是一个好似原谅的眼神。

在晓东与命运的对垒中,他无数次选择无可奈何的放弃。是啊,曾经的晓东,自由自在无所顾忌;现在的晓东,只是一位饱含风雨的老者,无欲无求的懦弱在烟卷的燃尽后,麻木了他最初的模样。曾经凌烈的大风,曾刮的他,寻觅不到任何一丝希望;劈头盖脸的大雨也使他褪去了,曾经最美的颜色。或许这往后的回归,会带来新的气息,挑起他最五彩的沸腾热血。一次次的错过,使晓东不愿等待,但对于事途的回归之心,已在那山头,即将呼啸而下。未来回归后的晓东,想想就热血沸腾,可不知又会有怎样的结果呢?

有些没信心的女儿茜茜又一次无端的望着晓东傻笑。因为晓东一位朋友的退休,使茜茜开始幻想,拿起油画笔的晓东,意气风发完成着自己对于女儿的深深诺言,因为这些年晓东为她放弃了太多,茜茜也看够了晓东的寂寞与落魄,与他强颜的欢笑,背后的无奈叹息。这些都使茜茜不禁神伤,或许晓东需要的只是一个回归艺术的理由,或许茜茜需要的只是一个诺言匀兑的最深感怀。

茜茜不仅对于晓东没信心,更是对于世间的变幻莫测没信心,因为在她的生命中每次一有希望的烛光燃起,就会有大风呼啸而至。但茜茜没有变,依然等待希望,但茜茜害怕是人因经历而千变万化,而这变幻莫测的天,也将因人的改变,而难以揣摩。这次的牧童石膏像,是一个对于过去的隐别吗?还是落寞的心,在经历风雨后,早以糜烂不堪。



2

冥冥中又回到了那个季节,虽寒意未退,但已是百花盛放的春季。晓东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但对于艺术的热爱,总是使他停不下手,拿着根短小的铁棒。那时的晓东,虽常常打架,可能是有些奇怪的理由使他出手。但我相信,晓东做事有他自己的底线,但为什么老要拿着这铁棒呢?那还是要问晓东本人啦。

晓东的好朋友,终于在百般疑虑后,问出了口,“你为何老要拿着这铁棒忽悠人呢?怪可怕的。”

晓东听到这问题,好似问到了他心里所想,便神秘的奸笑起来,说到,“你想知道吗?不如你也试试。”

那朋友瞬时脸色惨淡,晓东追的他满屋子跑。或许是一时玩笑吧,但还有另一答案,那就是晓东,对于他的梦想有一种难以启齿的羞涩与未知。其实那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小铁棒,只是为了锻炼他的手臂,他想成为一个艺术家,或更明确说,他想成为一位画家。素描便是画画的基础,稚气的晓东,认为只要多练习手部肌肉,便能拿起笔来,游刃有余。



3

晓东把他的梦想,大胆的告诉了他的父母,于是在一层层的托人之下,终于在机缘巧合下,遇到了杨老师。因为长久的坐而不动,臀部上长了个痈,作为医生的妈妈,就这样认识杨老师。杨老师身上的病痛,在晓东母亲下班后的一次次换药后,被治好了。过意不去的杨老师,便收下了晓东这一歪瓜裂枣。


这样的好事,可能现在的人们觉得是那样习以为常。可那只是你们不知道,杨老师的名号,虽只是一位上海戏剧学院的平凡退休老教授,但在没几个学艺术的老教授里,他对于艺术的热爱已到了极点。

他最喜欢的就是写生公园里的松松柏柏,一画就是一下午。不管天是雪是雨,总有他默默的身影,总是出现在松树间,静静的望,或是拿出纸来,静静研究。琢磨这千变万化的真实,看来现实是那样的万种变化,不被人所知,或许是每次来到这松柏间的天气不同,还是这人心须臾之间就会变化吧。他总是一遍遍的研究着这些老树的每一根枝桠的粗燥结节,每一片松叶的自由长势,他在寻觅真实的世界,最美最坚定的自我。



4

有一次冬天,大雪茫茫,但他还是拿着这简易的油画写生工具,来到这屋旁的小公园。那天天气可冷了,呼呼的大风,吹着裹粽子似的,一件又一件单薄组成的厚重衣衫,还有这小小的绒线帽与长长的大围巾。苍老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圈又一圈的原型白框眼镜。

虽说这些臃肿的衣裳挂在这小小的骨架上实在有些衣不附体,可能现在这样的老画家看起来也会有着些许不堪与可笑。但那白发的丝丝缕缕间,是一种别人遥不可及的坚持与温润,那些衣衫可是他那伴他一生的妻子,再三叮嘱下勉强穿下的。可穿得太厚,画自然就不好画,在这遍地结霜的季节里,他还要一件件退去几件衣裳,才开始作画。

望着那画过几百遍的老松树,他总用自己的万种理解,雕琢百变而不厌其烦,或许只有这样的坚持,才能使冬天的寒风化作最炙热的热浪让他汗流不止吧。仔细一看,原来只是堆在身上的雪水融化后,染湿他身上的衣襟罢了。但似乎他却丝毫没有被其干扰。

再看看这画,一笔笔的心性,早已在他的画中,熠熠生辉。虽真实且少了一份艳丽,多了一份灵气与沉稳,好似这大树本就扎根于画中,历历在目。可有时一个事物的成功必将需要千倍万倍的时间去琢磨,或是收取鲜嫩的皮肤与坚实的骨骼作为代价。不知不觉,这老人就从他的年少轻狂化作了满是皱纹的皮囊,他曾经康健有利的脚步也变成了徐徐慢行。

但那坚定的眼神似乎还燃烧着当初的火焰,似乎他的一生就为这心火的纯傲,可能他一辈子的努力只为这拿起笔的那一刻。或许是因为热情的再次显现吧,这次他的手却在这寒风中,冻僵了。虽冻伤已是家常便饭,但看看那双手,竟不仅感怀,为何天下的执着如此艰难。他的手好似冻住般,保持着拿画笔的姿势久久无法动弹。在回家后用温润之水浸泡后,才慢慢得以恢复。

他的低调与坚持是那样的不被理解,但对于一个在那个时代的学者,他的精神,不难寻,但对于现在的人呢?他的画绝不是混日子的理由,他的热情绝不是一时的兴起,而是一辈子的坚持。



5

知道这事后的晓东,佩服的同时,似乎对于艺术家的坚持与抉择却是那样不理解,更应说是有些抵触。比如梵高在色彩中的迷失,还是高更的还原真实而异走他乡,在年少时的晓东不明白,学画后的晓东似乎也不是很明白。可能在他眼里,那些经典著作中有血有肉的大英雄才是他心目中人应该有的本来面目吧。

虽不理解,或许只是自己不能像杨老师般的身临其境吧。但他还是深深佩服着这些大画家,和这脾气执拗的老教授。自然学也不是白学的,做学徒的自然要为这老教授做些事啦,其实在年轻时的晓东,那些细心与不比寻常的动手能力也有些初露端倪。发现这些的杨老师,于是就叮嘱晓东,到一位长宁中学老师那里拿石膏像。



6

在一个夏天的下午,晓东也记不清是哪一天,只记得那天来到那个老房子,离家不远,却十分难找。在九曲十八弯后,在濒临傍晚时,来到老师家。傍晚的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屡屡洒进来。在楼下那红灯牌收音机放出的红色歌曲掩映下,晓东穿着短袖短裤,三步并两步的走在只有一人能通过的狭窄楼梯。

终于,在楼梯的尽头,看见几间小屋子。回看这一路走来,真是对住在这里的老师,一种反射式的同情,与一种惊讶与好奇。墙间斑斑点点的时代烙印,让人不禁有些感怀这世道的不带任何一丝偏移的“绝对平等”。

在再次核对过门牌号后,晓东在一家,被白石膏补过的房子面前停住脚步。一个小心的大转身,晓东这大骨架,差点碰下了有些起皮的小木门。在敲了敲门后,因为这天的热浪,晓东已是满头大汗,短袖衬衫,也湿了一大半。

一阵开门声后,一位头发花白中年模样的男子屹立于眼前,不知为何这男子不仅头发花白,长袖长裤,更像是活在干燥的秋季,人已出,晓东便确认起了身份。搞错了,平时温润的杨老师,给予冷处理,那也怪难受的。



7

还没等晓东开口,那位活在秋天的老师,便开了口,“你是晓东吧,你是来拿石膏像的吧,杨老师已经和我联系过了,快快进来吧,等会风一来那可是一场大雾啊。”

虽然老师有些尴尬,但热情的来临,实在有些陌生与突如其来。走进里面一看,那20平米的小屋子却有些亮瞎了晓东的眼。在一个个圣人石膏像的围观下,晓东小心翼翼地穿梭于其间。

不禁说到,“没想到,这兜兜转转的老房子还真是别有洞天啊。”这时晓东回念一想,似乎好像漏了什么,说到,“对对对,老师,您好,我看看这么多石膏,好像忘了打招呼了。”晓东尴尬的挠起了头。

老师拿出了招牌微笑说着,“我也没自我介绍就把你拉了进来,我姓王,是长宁中学的老师。”

“你就是王老师,杨老师叫我来取一个石膏切面像。”晓东说到。

“我正在翻模,你等等。先坐下,喝些水吧,我这兜兜转转也挺难找的吧。”转眼王老师便递过一杯水来。

晓东接过水杯,直性子便说道,“是难找。但也值,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石膏像。可为何怎么热的天,要门窗紧闭呢?”



8

王老师则是又带起了口罩,说到,“傻孩子,只要有一点小风,这石膏不就飘的到处都是了吗?”

“那为何不选择凉爽的冬天翻呢?又凉爽,又正好门窗紧闭,那不是很好吗?”晓东很神奇地说道,好像他给王老师出了一个好主意。

“哎,谁不想这样呢!冬天这石膏可是干的慢上加慢,我宁愿这日子翻,热点就热点了。”

王老师的这番话,晓东只是觉得自己真是糗大了,这么肤浅的道理,自己又不懂。同时我也没想到,这呆呆的一根筋,早在十七八岁的晓东身上已是尽显无疑。虽然比起外面房子里可热的多,但似乎有什么事物在吸引着晓东。

才发现晓东正盯着正在翻石膏模子的王老师,王老师小心的从石膏中拿了一块布铺在地上,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被切过面的一张脸。

晓东便问,“这是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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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毕竟是老师,像教学生般,语重心长的说到,“这是贝多芬的脸,为了方便学画画的人理解块面,所以切了面。”

晓东也是不拘束,随便找了一个小椅子坐下,一脸疑问,“贝多芬是谁啊!”

老师则是一边说一边为刚上完肥皂水的石膏围起了橡皮泥。“贝多芬是一位伟大的音乐家,他一生为乐而生,因乐而死。在他的晚年,他已听不见声音,但他通过对于音乐的记忆与琴键的震动,继而创作,就有了著名的c小调第五交响曲作品67号(命运交响曲)。”

“是吗?精神可佳,可惜我可做不到这地步。”



9

虽然晓东确实没有和贝多芬有可比性,可是有时命运也何尝可以预料呢?或许当时的晓东,把贝多芬放在一个高不可及的位置,但现在的晓东,换了一个视角看贝多芬,其实那份曾经的热情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只是他没有经历过苦楚,这小小不同,就是大师与凡人的不同吧。只有心灵的再次苏醒,才能唤起心灵深处的热爱,但那时的晓东不懂。

不一会儿,那个在原始模子上块面的四周像皮泥框架已捏的差不多了,那时的晓东看着王老师,一步步灌石膏,觉得甚是有趣,一下子忘却了,来时的舟车劳顿,忘记了这炎热而紧闭窗门的炙烤。那可是即兴奋,又是心痒痒,当然自己也想试试啦。便早已站在王老师的背后,迫不及待了,可此时的王老师突如其来的站起,使得晓东专心的执念刚起,便好像一下被吓没了。

慌忙的四处观望间,一股稚气,一律幽默,慢慢泛出,惹得拿下口罩的王老师,开心不已,笑纹在那石膏的粘合下,留下一条条或深或浅的白道。再看看这位王老师,虽然那发丝被石膏染的一片白一片黑,还有那是流行的白框圆形啤酒瓶底眼镜,但那模样还甚是热浪中带着些许亲切呢!

笑着的老师便说到,“在这不要拘束,我看你挺有眼缘的,不如?”

一个托着下巴的小动作,一个微笑的小眼神。

晓东有些发毛,低下了头,小声说道,“一定有阴谋。”

“你说什么?”王老师又变回严肃地说道。

晓东尴尬的给予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王老师似乎一眼明白了晓东的所谓心理活动。

在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后,把一只手搭住晓东的肩说到,“晓东,看你这孩子也挺机灵的,不如跟着王老师学翻石膏好吗?”

晓东只是沉默,只是一阵沉思。

“沉默,我可当你默认了,啊呀,不和你说了,我的石膏快干了。”



10

王老师说完便小心的带起口罩,用手试了试石膏的硬度与热度,似乎在判断着厚厚的石膏阴模有没有完全干透。

王老师说到,“你也来试试?”王老师已然把这小屁孩(晓东)当作了徒弟。

一摸,晓东就反应极快地说道,“这石膏还没完全干啊。”

“对就是这时。”

王老师撕去了石膏周围的橡皮泥,把这块阴模的四边,垂直切平,又在每个边上各开了一个小槽。

晓东赶忙问道,“这是干嘛用的。”

这王老师好似有又泛起了做老师的本心,说到,“你猜猜?”

似乎想给晓东这孩子一个自己思考的过程,于是王老师则又以切边的一边为基准,围起了橡皮泥。

这时晓东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槽是起固定作用啊。”

王老师抬起头,说到,“真和杨老师说的一样聪明啊。”

“这是表扬吗?在杨老师嘴里我可是一个不择不扣的调皮鬼啊。”

王老师又说,“爱之深,责之切嘛。”

“不懂,不过我挺佩服杨老师的兢兢业业的,可为何老到那老公园画松树呢?”晓东不懂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只是在备课,每次他画过后,他在带着他的学生去,这样才能带他学生好好指导,有所思,才有所学嘛。”



11

而后晓东和王老师又聊了很多,包括实事,包括这翻石膏的秘籍完完全全传授给了晓东。不一会儿在一块块阴模的拼接下,一个完整的阴模就呼之欲出,那时已是午夜时分,两人的肚子都饿的咕咕直响。

在阳模只差干透之时,在吃了王老师煮的一碗面后,终于在午夜回到了家。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奇痒难忍,回念一想,原来这石膏早已粘的晓东满身都是,也怪不得王老师要长袖长裤的穿着了。

在一阵冲凉后,躺在床上的晓东,充满了兴奋与欣喜,还自言自语道,“今天,还不算亏,终于还有些小收获。”虽然比起刚才在老师家的闷热真是好多了,微风徐徐,那草席也有些破旧不堪,虽说不上凉快。但对于老师们的精神劲,晓东或许有了新的认识。想起那石膏的翻制,真是兴奋的有些睡不着,在一阵左翻右翻后,大概是时间的崔处吧。望着有些落魄的开裂天花板,似乎有着催眠作用,没过多久晓东便进入了梦乡。



12

夜的黑来的是那样纯正,去的又是那样彻底,不知已是清晨,一大早,晓东便又兴奋跑去了那个王老师家看脱模的效果。王老师曾说,“要看这模脱的好不好,关键要看接缝处两个拼接面平不平整。”

急促的晓东,飞快的跑上了王老师家了狭窄小楼,在门前平了平气息,好似镇定敲了敲门,门内只是一阵缓缓而来的脚步声。接着并打开了门,比起昨日的闷热,一阵微风悠悠而出,一位活在夏日的王老师走了出来,比起那秋天的王老师,或许是白发变黑的缘故,那模样好似穿越,好似回到了该有之模样,一下子也没认出来,但那副比杨老师镜片稍薄的眼镜却是那样习以为常,镇定自若。

晓东说,“王老师你起的可真早啊。”

“进来吧,人老了就睡不着了,你那石膏我以翻好,你带给杨老师吧。”

“真的,那我看看,翻的好不好再定夺吧。”

“你这小子,给你点甜头,就爬到我头上来了。”王老师,说着,便拿出了那个贝多芬脸模。

“为何这脸模的眼镜是闭着的,不会是没翻好吧。”晓东说着,笑着有些诡异。

“这就是你不懂了吧,这脸是人们为了纪念贝多芬,死后剥离的脸模,所以吧,眼睛是闭着的。”

“原来是这样,老师就是老师,翻的连接缝处都十分平整,本想找找茬,看来没机会咯。”

老师随手打了晓东一下头后说道,“你这没大没小的孩子,没事就赶快走,别打扰我休息。”

在王老师正要把晓东推出门之际,晓东又说道,“可不可以也借我一个石膏像,翻翻。”

“你能行?”王老师有些怀疑地说道。

“虽没什么把握,但我有预感我能行。”晓东回答甚是中肯。

王老师就再借了一个好翻的石膏给他。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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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晓东不务正业的翻了一个又一个的石膏像,说也奇怪,好似着了魔般,一个比一个翻的精细,而且一个比一个翻的更大,家里都放不下了,最后便留下了维纳斯与牧童在家里。晓东的爸爸看到晓东翻的维纳斯,觉得晓东真是让人骄傲,便放着最显眼的一处。

可第二天再一看,那维纳斯的胸口处,围了一条红色的丝巾,晓东刚想拿去,晓东的爸爸便走了进来,赶快来阻止。

嘴一开眉头一皱说道,“披着披着。”

或许在那个半开放的老年代里,这半裸的维纳斯是一种有伤风化之物,可当时谁又知,它所蕴含的缺陷之美的缘由呢,无数大师都想为她的美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但当一双双手装上后的重现,都没有这没有手臂的美,或许这就是天意,或许这就是上帝给维纳斯开的一扇窗吧。

这样的缺陷使她的独一无二无可复制,被冠以了悲剧美的经典名号。



14

最后连这维纳斯也送人了,就剩这牧童,这牧童随着晓东在往后的日子里继续前行。晓东并没有放弃画画,画起了油画,虽底子不怎么扎实,但花了十年的时间做一件事,必将有所收获。虽只是技法上的成熟,但始终无法走进画中,或许这就是上天的考验吧。最后为了生计,他放弃了画油画。

他的放弃在他人眼里是那样的懦弱,但谁又知,他满腔热血的停滞不前呢?或许我也认为只要他继续坚持,一定能换来更好的结果,不至于这样无疾而终的下场。



15(end)

今天连这最后的牧童,也烟消云散,可数月后的一场旅行,改变晓东这心火已灭的苍老身躯。因为晓东带着猫仁与茜茜,来到了美丽的文艺复兴之都——意大利,在一次次的参观了那些雕像的初现。晓东惊呆了,那一个个雕像的材质表象,都比晓东翻的石膏像,精致又细腻,而且布有布的质感,肉有肉的软糯与鲜活,真是没想过,这些大理石的初现会是如此逼真,如此震撼,而且都是一千多年以前的人做的,而原材料都是坚硬的大理石。

看到这些的晓东,那真是回到了当初,热血之时,回到最初梦想启航之时,虽然那时没有和杨老师好好学画画,翻的石膏像也不知所踪。可是对于艺术的坚持,使他在十年的时光里,完成了一个梦想的初成,其实晓东明白,不是任何事物或是物质挡住了他的前行之路,是他梦想的完成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完成他时间沉淀的契机。

我想这就是晓东在往后一个开始吧,而牧童的碎裂,是一片迷茫与干扰时间的结束,同时又是一段对生活深度理解的表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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