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会议通知已是下班前,还须做一个交流发言,匆匆的写发言,匆匆的赶回家,匆匆的照顾86岁老妈的起居……第二天清晨匆匆的赶至会议地点——唐山师范学院。
就这样,30年,我与母校不期而遇,泪湿了眼眶……
那时的母校叫唐山师范学校,是中师。同学回忆说,30年前,我是个写得一手好文章的诗人,安静而温柔,不染纤尘……其实,当时认为自己是个怀才不遇的少女!当我拿着超过一中的分数被家人强迫走进师范学校大门的时候,大学梦断,我成了折翼的天使,无力飞翔,绝望与沉沦浸染了我的青涩年华……
为了圆自己的大学梦,工作之后,我很快就考取了河北师大继续完成学业,之后我的履历上都填这个名字。渐渐的我把唐师忘记了,也很少参加同学聚会,30年,我从未想过回母校看看……
当走进它怀抱的一刻,五味陈杂,热泪盈眶,才发现,我们是它从未长大的孩子啊……我们的文选石俊贤老师是个沧桑而温良的老头,他有一句口头禅是“真美啊……”,三年来,我所有的文章都被他这样夸赞过;三年来,我徜徉在文学名著里,是个读《诗刊》《诗神》的女孩子。我被同学们推荐几次主持过类似“朗诵者”一类的节目,雾霭的清晨抑或霏雪的午后,就在这间教室里,那些曼妙的诗文曾被一个少女轻声吟诵……我不知那段时光里的自己,是人生的起点,亦是终点。关于女性成长,我是谁,我要到哪里去,这些让我们无法厘定的哲学命题,其实在母校早已经给了答案……中午时分,推开教室大门,空无一人……
我们的美术老师靳河是一名青年画家,英俊硬朗,面部有大卫雕像的线条及明暗,太爱他的版画了,他应该启迪了我对美学的热爱,半生里,对艺术及美学,都喜欢到执迷啊……只是,对他得敬仰卑微到尘埃里,即便后来听说他英年早逝了,连悲哀的权利也不属于我。
过去学校的钢琴少,我们平时练习的都是风琴。教钢琴的单老师又极为严厉,我没有基础,按照琴点练习总也弹不流畅,便放弃午休,希望能碰到不来或晚来练琴的,我便可以趁机多练习一会。回琴的时候总也还是紧张,被老师批评是常有的事。而今老唐师是师范学院的教育学院,没有艺术专业,艺术楼破败不堪啊,听一个管理的老姐姐说,单老师70多了,过去偶尔还回来帮学校调调琴,但说年岁大了,干不动了,以后就不回来了……
中午时分,走在操场上,30年后,校园广播依然深情想起,从未改变啊,此刻,我的泪水飞扬……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经过,喊我老师,我是他们的学姐啊……我们在这里军训、开运动会、为城运会练习花束舞……我们冬天依然坚持晨跑,从学校跑到曙光影剧院,不少于5公里……周末的时候,我和同学也跑到过凤凰山,而且爬上凤凰山看日出。我们还去骑自行车去陡河水库踏青,去青龙山郊游……现在想来,我们的青春是如此明媚而绽放,而十八九岁的我为何如何落寞而忧伤……我想抱抱那个年轻的自己,命运无论为我们展开怎样的画卷,我们都要开心喜悦去书写!
你知道我的母校就在八方商场附近,我与妹妹经常来这里逛街,我意识深处的母校千里万里,竟多少次与它擦肩而过……我与唐师,青春与梦想,遗憾与圆满,挥别它的一刻,终于握手言和。母校,冬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