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如潮水逆流 唯独心声不息
最近看了部法国歌舞动画片,《自杀专卖店》,讨论的是“自杀”和“帮别人自杀”,敏感又有争议的话题,用充满黑色幽默的动画风格讲述,一点儿也不压抑。听闻影片中小到人物名字,大到情节构造,背后都有某些寓意,呼应某些历史人物或事件。
这部片子整体画风偏黯,人物线条比较粗犷。说的是一个自杀成风的城市,人们对于生活的看法消极,多认为a自杀可以得到解脱。而片中的一家人,经营一家专营自杀用品的店铺,帮助人们自杀。
片子一本正经地讲自杀,然而售卖自杀用品的两夫妇却长得特别喜感,男主人一副《海贼王》里香吉士和芭蕾舞男冯·克雷的结合体的样子和行动,女主戴上猫眼眼镜,我一直怀疑她在cos肥肥沈殿霞。反正就是两个长的特有喜感的男女,抱着“生活是灾难”的态度,正儿八经地把两个儿女教育得阴阴沉沉。
开篇特别挑战三观,用歌舞形式介绍这家人经营的自杀专卖店,不看内容真的以为切换到宝莱坞歌舞片。里面唱到“美妙的死亡”以及“自杀万岁”。
大二的时候在古代文学课上做了一个“死亡的艺术”的讲演,还特别提到汉乐府民歌中众多具有死亡意识中的一首《公无渡河》。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将奈公何!
说的是一个男子披着白发拿着酒壶,疯癫迷狂,要在急流中渡河。他的妻子跟上去想阻止他却没有成功,结果男子渡河淹死。这首诗只有16个字,但到了今天,文学上倾向于把男子的所为解读成精神苦闷中的死亡反抗。当时说这个课题,台下的人都目瞪口呆:你他妈歌颂死亡?!!我:并没有,直视ok?
自杀专卖店里的顾客,大抵是这类人。他们不反抗生活的压迫,反抗精神的苦闷。
事实上,片子内部整体又可分为“帮你自杀”和“美味改变人生”画风截然不同的两个部分,转折点在于小儿子阿伦的出生,这孩子一出生就是一脸大笑,跟整家人阴沉的调性极为不符合,为此男主人煞费苦心。
动画片的好处是,就算加上血色滤镜,暴力看起来依然不那么血腥。反而夸张的肢体动作,对前叶皮层的刺激贼大。
被暴打完的阿伦依然欢乐如常,甚至还吹起口哨,真的很“抵死”。于是乎,暗黑系父亲把歹毒发挥到极致,开始教儿子抽烟,企图用慢性毒药扼杀这个与家人格格不入的异形。
但是父亲不知的是,阿伦已经和小伙伴谋划如何打破这个自杀成风的城市氛围,一心要毁掉家里出售的“杀人凶手”。阿伦用音箱震毁了店里一切商品,还助攻了姐姐一段好姻缘,未来姐夫用美味的可丽饼征服了整家人,最后自杀专卖店变成生机勃勃的餐馆。
剧情方面到了后半部分跟小确幸电影相差不远,倒是专卖店转型前遇到的危机和片中带出的一些问题挺有意思。比如说,自小受阴郁教育长大的姐姐问:为什么我不能自杀?
客人问女主人:如果你选,你选哪个来自杀?
两个问题都归到一个回答里:自杀专卖店是家族生意,我们不会自杀,不然没人经营这家店。
在自杀成风的城市,专卖店的经营初衷是帮助人们更好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因此,在经营这家店的时候,夫妇俩是有成就感的。但是,当男主人上门送货,目睹骨瘦嶙峋的顾客喝了自己的毒药僵硬地死在床上时,地上被踩碎的镜框,依稀看出顾客曾经的幸福时光,男主人“助人为乐”的心理建设点点溃退,陷入价值怀疑的漩涡。
专卖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提供多种死法,对于走投无路的人来说,确实是帮助他们得体地离开的天使。但是,专卖店的存在,除了对自杀的认可外,还间接诱导了自杀这种行为。
生来无选择权,然而一旦生命能由自己决定时,自由选择死亡似乎不是什么容他人争议的事。但是,很多时候的走投无路,只是“疑无路”,或者多走几步就能看到“又一村”。死亡则把一切可能都切没了,不能悔棋重来。大致如此,自杀专卖店才会改成可丽饼店。
影片最后,一个上吊自杀失败的顾客,回来看到已经变成生机勃勃的餐馆的专卖店旧址,惊讶却又执着。男主人偷偷给了他一个氰化物可丽饼。看得揪心,等待“柳暗花明”何尝不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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