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毕业那年刚刚22岁,六月毕业,九月我就考取了教师编制。因为家里父母盯得紧,过去的22年里,我一次恋爱也没谈过。
我总觉得人心都是好的,所以同事才哥帮助我时,我竟一点也没有往别处想。
一天回到家,同为老师姐姐问我:“妹妹,你是不是和才哥谈恋爱了?”我觉得莫名其妙:“没有啊!”姐夫问我:“那你怎么坐他的车?”我更觉得奇怪了:“学校里就那几个老师有摩托,都是搭车的。再说了,我又没白坐,我有给他补贴油钱。他这两次不要我的钱,我都不坐他的车了。”“那你自己注意点吧!”姐姐的脸色仍然不太好。
我越想越气,回校后和最要好的同事说起,她长叹一口气说:“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外面不知传成什么样了,多难听的话都有。”我努力压制住怒气和委屈,央求同事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他们说你俩分分合合好几次了,说你是在耍才哥,你就是欺负才哥老实。还有人说,如果你不是真心想和才哥好,你就不要吊着他。”我只觉得五雷轰顶,她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觉得脑子里有根弦断了。我感激才哥给我的帮助,但是我从来只是把他当哥哥,没有想过别的。最重要的是,我理想中的老公即使没有七彩祥云,那也得让我倾心才行啊!
我不知道这些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别人探究怪异的眼神。我只能把自己封闭起来,我拒绝回家,拉黑才哥所有联系方式。但是同在一所学校,我们总是能见到面,而比我年长四岁的他也总是不缺少帮手。开始时,有老教师见到我就说“小才是个好男人,不抽烟不喝酒,这样的人你还不满意啊?”然后是年轻一点的,“你都不知道才哥有多喜欢你,他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别作了。”甚至到后来,和我一同进来的同事都说“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了,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才哥,那个周末,我心烦意乱地不想回家,才哥把我堵在门口,苦口婆心劝我回家,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我只觉得自己像一条在火上烤着的鱼,他们都用一种“你太不懂事了”的表情看着我,谴责我。我浑浑噩噩地走到窗台边,看着仍在努力说服我的才哥,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吼道:“XX才,你狠!你居然用舆论来逼我,你居然让众人来谴责我。告诉你,不可能。别说我不喜欢你,我就算喜欢你我也不会和你好,你听好了,就算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我没有看才哥的表情,我只知道,我吼完的那一刻世界无比的安静。
之后我生病了,拖了差不多两个月才好。原本九十几斤的体重一路降到七十,然后我的世界真的就安静了,再也没有听到乱七八糟的话。我不再和才哥有任何交流,只要有他的地方我一律退避三舍。
后来,我听伙伴们说,才哥当时很是震惊,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之后,他去四处走了一趟,和一些人交谈,回来后滴酒不沾的他喝了很多酒,照顾他的张老师说,他醉了后一直在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五年后,当我看了很多虚情假意,接触了很多笑里藏刀,我开始后悔当时的极端。也许,我是真的误会了他,也许,我们都上了别人的当。如果可以重来,我想我会找才哥,告诉他我的想法,处境和困扰。也许,结局会不一样,至少我们见面不会尴尬,我们还是好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