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状态很不好。先是因为重点学习文学而落下了其他科目的进度,虽然文学进步了,但是欠了一屁股其他科目作业。找到了兼职这件事一度让我很开心,我打算趁工作还没开始,先加班加点补上之前的学习,为后面半工半读的生活扫清障碍,却不想又被父亲的无端贬低打击到,陷入低落情绪中,无法思考,学习进一步受到影响。
刚才老师发消息问下节课cover什么内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因为我没有能准时完成学习任务。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许把牢骚写下来可以帮助自己梳理情绪。
那就写吧。
-------------------------------负能量警告。想到哪写到哪,文笔混乱警告
老爸真是奇怪的生物,他竟敢于对自己一无所知的东西指手画脚。比如他明明丝毫不知道A-level是什么,却有脸皮和勇气来贬低A-level是骗人的,我学的东西都是没用的。又比如他针对此次哈工大事件的迷惑发言:“你知道哈工大是什么学校?那些批评这个学生的人,一定是自己考不上哈工大,因为妒忌才骂他。” 在他口中,只有我听他的话,走的才是正确的道路。如果我不听他的话呢?一定是自取灭亡。
按照老爸的思路,我从小不应该学课外才艺,因为是浪费钱;他尤其反对我学钢琴,小时候我每次练琴他都把房门关起来不听,还要说我的琴声是“敲簸箕”。我也不应该看我当时读的那些课外书,因为“那些书只会让人读傻掉”。他推荐我读的唯三种书是中小学生优秀作文选、红军历史,和毛选。(红色历史和毛选确实不错,但是只读它们未免狭隘)我还不应该考大学,既然没有参加高考,读个自考文凭就算了。以后试着找个“轻松的工作”… 因而我是向来不听他的话的。于是他就极力贬低我的一切自主行为,每次看到我,他都要说“你以后肯定没前途”“你在走向灭亡”“你太天真了,以后会很惨”...诸如此类的话。我虽然理智上认为这些话实在没道理,但是它们的强烈负能量依然影响着我的情绪。
我也真是蠢。出于“希望父亲可以改变”的天真幻想,这次找到兼职之后,我立刻就把消息告诉了他,因为他以前经常说“你以后肯定找不到工作,但是由于我是你爹,所以你哪天走投无路了可以来找我养你。”我想向他证明:你是错的,我完全可以自力更生。但是,人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呢!他得知消息后的第一反应是:“能给你这种人工作的,肯定不是正规机构,也肯定不会按照劳动法跟你签合同。”我告诉他是正规机构,并说了机构的名字(是一所本地的著名机构),他说:“那肯定是挂牌的,是假的”。当他得知不是假的,他又继续贬低:“那工资肯定很低,而且累得不得了的。你看着吧,肯定是叫你去路边摆摊招生”。我重申我找的职位是助教,HR说上岗前会有培训,并且全职情况下薪水是3.2~3.7k+课时费。他依然不依不饶:“你太天真了。等着吧,去见识下社会也挺好的。”一番对话下来,我找到第一份工作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言喻的压抑。不可否认,在社会上工作的确会遇到挫折。但父亲的处理方式,实在是过分了。
许是为了挽回在与我对话中失掉的“面子”,重拾长辈的威严,在那次谈话过后,他又开始在微信上给我发训导性消息,于是就有了上文哈工大事件那个例子。大概是因为他知道我喜欢哲学和宗教学,所以着重强调了哈工大“不让宗教活动给进校园”的表态。当我就此事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并表示许多人都对哈工大的处理方式以及该学生持负面看法之后,他便说出了上文所述有关妒忌的暴论。我感到实在无法与他沟通。鉴于和他交流对我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负面了,我直接删了他微信。
在那些时间的缝隙里,当我偶尔升到超脱情境的角度审视问题的时候,这一切总是使我感到荒诞和难以置信,因为那么多缺乏理性和思考的谬论、那么多的贬低竟出自我的父亲。我知道世界上存在不讲理的人,因为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但我难以接受我的父亲也是这样的事实。我对父亲的感情,就像米勒笔下Chris对Keller所说的“I know you're no worse than most men, but I thought you were better. I never saw you as a man, I saw you as my father." 父亲的角色在孩子带着滤镜的眼里总是积极的,孩子总是希望自己的父亲可以‘be better’ than most men。这样的愿望深植于远古生物本性之中,因而父亲伟岸幻象的破灭、以及对父亲其实“is no better than most men”的认知,才会令人从情绪上那么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