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十五那年的上巳节,父亲在都城下邳为我筹备的盛大的及笄之礼。
而字取了锦年,或许是祈祷锦绣年华之意吧。
那天宫城里万将来朝,庆东吴长女成年,送及笄礼来的人数不胜数,大概是以为娶了我就可以飞黄腾达,这辈子荣华富贵享不尽,可他们忘了,东吴姓孙,而我,姓苏。
我只是一个好命弃婴,在将冻死的时候,被这东吴之主孙坚捡回,保住了一条性命。
及算礼办成后,父亲把我叫到内室,与我同去的还有父亲真正的长子,孙策,我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又得了一纸诏令。
我早前就猜到不少,倒也没什么惊讶,倒是伯符难以接受”姐姐其实不是姐姐”这件难以理解的事。
很难想象这个跟在我身后叫姐姐的小男孩将来是惊才艳艳的江东双杰吧。
那年我十五岁,便被派去了小沛做太守。
我自然是不想走的,我自小在下邳长大,舍不得这里丝丝缕缕的回忆,舍不得这里的人。
可毕竟是养女,个中心酸只能自己把握,尤其是在父亲,我,伯符三人在场时,那种疏离感在对比下渐渐明显。
这不是说父亲对我不好,相反,父亲对我很好。他救了我的命,又教了我为人处世,治国理政的方法,吃穿用度无一不好。
可这或许就是血缘的力量,我与父亲的关系随着我年岁的增长愈来愈远。
尽管我心中的感激与亲情半分没有消减。
明天就要离开都城了,收拾行囊时,又有人送来了及笄礼,我接过侍女手上捧着的木箱:“这次不是那些人送来的?”
“这次不是了,是大人相熟的人哦。”
侍女笑着退了出去。我木箱轻轻放在地上,木箱很小很小,里面叮叮当当的发出碰撞的声响,似乎是瓷器。
揭开箱子,两只瓷瓶排在右侧,左侧有一张宣纸,下面似乎还有些东西。
纸上透着墨迹,我小心翼翼展开,上面写着两行诗。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纸下是一只金步摇。
我看着纸,笑了,将步摇插在了头上。
“这便是陛下头上这只步摇的来历吗。”写书人对送及笄礼来的人更感兴趣,不过这些终归是要揭晓的,不如问些轻松些的问题,女皇也好调整下心情。
“是啊。”苏玖抬手碰了碰步摇的流苏,晃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送我的东西不多,如今就只留下这一样了。”
手已经收回,可流苏还在摇晃着,带动上端的蝴蝶也颤动着翅膀。
或许这本书,会成为传奇。
写书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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