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存在主义:人生本来就没有意义
叔本华说,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则痛苦,满足便无聊。痛苦与无聊都会觉得没意思。
原来人生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人的存在先于本质,你生下来时没带写着人生意义的标签。我们来到这个世界,跟一花一草从地面长出芽,一虫一鸟脱离母胎来到这个世界一样,纯粹就是一个随机的生物繁殖行为。
我们从一个小宝宝开始,是生命的本能让我们学会觅食,让我们倾向于去拥抱安全和幸福,而去回避危险和悲伤,我们就这样活了下来,并渐渐长大。这个过程跟世界上任何一个生命产生和成长的过程完全一样。
所以,我们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而已,这种存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不过我们人就是寻求意义的动物,我们生来就对探求人生的意义带着极大的激情和热情。因此人生意义的缺席和我们寻求意义的执着构成了一种无法解决的矛盾。
这就是阿尔贝·加缪在其著作《西西弗神话》里面所说的荒诞。
“所谓荒诞,是指非理性和非弄清楚不可的愿望之间的冲突,弄个水落石出的呼唤响彻人心的最深处。”
阿尔贝·加缪,195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一个“西西弗式”的作家,一生都在为捍卫人的尊严和幸福而斗争。二十九岁时,他将自己对人生意义的思索写成《西西弗神话》一书。
加缪在他的作品中描述了人类困境,揭示了人类追求人生意义而世界却无意义的荒诞性,主张要认清人生无意义的本质,像西西弗一样奋起反抗,义无反顾地投入生活。
2、反抗:在荒诞的生活中赋予人生的意义
哲学家们发现在荒诞的世界中追问人生的意义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人生无意义。但这并不意味着你的人生不可以拥有意义。
正因为这种普适性人生意义的缺席,我们才能各有各的意义。你可以,也只有你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赋予一种意义。
木心在《素履之往》中有这样一段话,我觉得是对存在主义理念的极佳注脚:“生命好在无意义,才容得下各自赋予意义。假如生命是有意义的,这个意义却不合我的志趣,那才尴尬狼狈。”
我们能做的,只有选择面对生活无意义的方式。有的人觉得没意思,直接选择生理的自杀,一死了之。有的人则选择哲学上的自杀,把自己投向非理性的怀抱,在宗教许诺的虚无缥缈的来世中寻得慰藉。
加缪并不认同上述两种,而是提出要在认识到生活的荒诞后进行反抗。加缪在哲学随笔《西西弗神话》中通过古希腊的神话人物西西弗表达了这种观点。
在古希腊神话故事中,西西弗因罪遭众神惩罚,被判处将一块巨石推向山顶。由于巨石的重量和山体的倾斜,巨石总要滚下山,于是他又得重新来,就这样永无止境。
“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但西西弗却仍然投以激情,他“藐视神明,仇恨死亡,对生活充满激情”。
3、西西弗:做“荒诞英雄”,过幸福生活
“西西弗神话”已成法文谚语,借喻“永远无望又无用的人生状况”。
在神话中,西西弗接受命运,从推石头与石头跌落的反复中找到了意义,从而颠倒了神惩罚他的初衷,无尽苦难的惩罚变得有意义起来。
他对诸神的反抗就是一次次完成诸神给予他的惩罚,“就像渴望光明并知道黑夜无尽头的盲人永远在前进,岩石照旧滚动。”岁月依旧向前。
加缪认为,西西弗接受命运是在接受荒诞,与荒诞共存,这就是他所做的反抗。他的反抗并没有真正改变生活之中的荒诞,但他也没有成为荒诞的逃避者,而是成为了荒诞的支配者,因为他并没有为荒诞而活,而是为自己的现在而活着。
这是加缪一种乐观的哲学态度,在这样的态度下,西西弗在无意义的劳动之中找到了自己的意义。他的命运属于岩石,但在他自己眼里,他却让岩石变成了他自己的东西,掌控了自己的命运,掌控了自己的现在。
通过一次次积极的劳动,他把岩石变成了自己的东西,这是西西弗神话之中的伟大性之所在。加缪认为,西西弗在这令人绝望的悲剧之中积极的反抗,则更是使他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荒诞英雄”。
“吾魂兮无求乎永生,竭尽兮人事之所能。”这可能是加缪本人对于荒诞的人生的座右铭:既然不能求得永生,那我须竭尽所能活好荒诞的人生。因此,加缪认为“西西弗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