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沉浸于一个“力”的世界。
“力”让我们看见,“力”让我们听见,“力”让我们来,“力”让我们去。
“力”,让我们改变……
虽说自助者天助,但绝对没人否认贵人相助,高人指点的重要性。每个人都曾受人恩泽。
有时,给力的闪电,可以让我们找到对世界的初恋。
琼不能忘记,初到深圳时,悦的姑姑的帮助。悦是琼上学时的同室好友。是悦的姑姑带着琼穿梭于各个小区的租房房源,落定租房合同,帮琼把行李搬上没有电梯的九楼,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层上高楼,大汗淋漓。
时过境迁,琼已经离开深圳,在深圳那六年,琼没有登门道过谢。琼离开,也是悄然离开的,没有告诉这位最初帮她在深圳落脚的人。
但在内地看似无情的行为,在深圳又是可以理解的。很多生活在深圳的人,其生活是不定的,流动的,奔波的,身不由己的。
深圳这座城里,有无数人早出晚归,起的比太阳早,睡的比月亮晚。在公司和住所两点一线的路上,陪他们的是闪烁霓虹和斑驳车灯的天黑黑,是影子。
琼到深圳的第一晚,入住S酒店后,发现自己凭一己之力,在偌大陌生的深圳租间房子实属不易,打电话向研究生室友悦求助,悦的姑姑在深圳生活,或许能帮上忙。
第二天,琼就接到悦姑姑的电话……,正是悦姑姑的帮助,琼才在深圳有了一个归处,虽然只是一间小小的卧室,但已经太足够,偌大的深圳,琼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坐标。一间房,一张床,足以。
初来乍到深圳,琼的心情是亢奋的,深圳对她而言,新奇而又神秘,她无数次告诉自己,深圳,我来了!
琼带着探索的脚步和眼睛,在深圳的土地上行走着。
在琼这个北方女孩的心目中,深圳之所以神秘,是因为深圳曾是远在天边的经济特区,是因为科技巨无霸公司在这里崛起,是因为这里没有冬季。
她呼吸着湿润的空气,打量着稀奇模样的榕树。那密密离离的气须,像是榕树随意披散的毛发,长长的气须又变成气根,钻入土地,土地的力量,让随风飘动的气须逐渐变化成难易撼动的盘龙。
欣欣向荣,生机勃勃,应该就是榕树这种样子吧。
后来,琼在去深圳仙湖植物园,看到了九二年邓公亲手栽下的一棵大榕树。
据说当年邓公栽种时,那还是一株米半高的小树苗,20年过去,当琼来到深圳这座城时,当年的小树苗已长成根深叶茂,葱郁浓绿的好大一棵树。
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琼发现,深圳公交车比北京干净,司机和乘务员着装比北京讲究,乘务员比北京讲话温柔,深圳满大街都是年轻人,老人很少,深圳售货员态度比北京好,银行营业厅的脸是有微笑的……
初来深圳,琼感受到这个城市是活力的,自由的,开放的,美好的。当然,也是热气腾腾的。
从此,琼的生活,像进入轨道的列车。不在有未知的慌张,只有乐新知的奔驰,向前……
后来,作为新员工的琼,写了一篇《入职33天》,被选中发在公司内网一个板块。
她写道,生活就是旅程,今天我要启航,奔向另一个港湾。
她写道,不管有多少留恋,依然阻挡不了启程的脚步。
她写道,生命是一连串长期而持续的积累。
……
现在读来,文章中“乐新知”的光辉依然闪烁,但也透着些年轻人无知无畏乐天精神的单薄。
六年后,琼在看当时写下的文字,已经有了不一样的体会。
曾经奔驰的列车,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开始无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