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八):青春

图片发自简书App

前几天看到本地的公众号上有征文的信息,大意是百年“五四”将至,说出你的青春故事。正值青春的讲述正在经历的故事;青春已逝的回忆过去的青春时光。

我这个年龄属于回忆过去的那一类。可说到青春时光,自己就怀疑:我有过青春时光吗?我在我的青春时光里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事呢?

稀里糊涂地活到现在,只能说我也年轻过吧。青春这个词太高大上,一说这个词,就有“洋溢”、“热血”、“飞杨”等等励志的词紧跟其后。我那时候的时光,既不热血,也不励志,还没感觉到青春,它就飞逝不见了。

有时坐在椅子上自己就想:“等老了的时候,孙子们绕着膝盖要听奶奶年轻时的故事,我那时能给他们讲什么呢?

那时能想起来的会有城东的那条护城河吧。夏天的早晨,我和好友在工厂南面的那条路上跑步,跑到那条河的桥上,俯在桥栏上看着潺潺的流水中漂荡着的水草,那在清清的河水中游来游去的小鱼,聊着各自的心事。

直到水里太阳的碎片酌人眼睛,才看看腕上的手表,匆匆跑回宿舍,吃饭上班。

一直觉得工作上的辛苦劳累没有什么可炫耀的。作为服侍机器的流水线工人,你如果不努力不勤劳,它会让你更辛苦更劳累。以前经常听到那些技术标兵们作演讲,说些自己带病上班和把小孩子丢在家里去上班的故事,心想不都是那样吗?只要你不是病的动不了,孩子没有住医院,好像班上就没有许你假的理由。

记得那时车间经常有人病倒,有一个工友即将临盆,上中班时跌坐在机台旁,羊水在身下流出很远。

有一个工友有羊癫风的毛病,好几次晕倒在车间里,被人掐着人中才活过来。

还有的在夏天车间温度到达四十度以上,心脏病发作被送往医院的。因为她们不是标兵,所以没有机会去做演讲说出自己的故事,只能听那些感冒了也坚持上班的标兵们作着带病工作的演讲。

年轻时的记忆还有带着粉笔尺子稿子去车间写黑板报;下班后坐在宿舍的床上,边吃饭边听厂广播上诵读自己的文章,心里有一丝丝的兴奋。

仅有的几次出去游玩,觉得到处都是美景。那时没有手机,十几个人就一个相机,底片有限,不好意思单独拍照,痴想着自己有天也有部相机多好。

年轻的记忆里还有着宿舍里飘香的华丰白象方便面的香味。把面吃完,空袋子裁开,折叠成一朵朵红色黄色紫色的花,穿成串挂在门口。那串串彩花随风飘荡,人从那个花墙中进进出出,有着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浪漫情调,一时成了那个时候很多家庭的最爱。

有时在梦中,还能回到工厂后面的县体育场。那是一个一下雨里面就积满水的地方。四周用红砖围墙,只有靠街的北面有一个敞开的大口子,算作人们进出的通道。正对着大门,中间有一圈红砖铺就的圆形跑道。那时我经常跟着对面学校的学生在那里跑步,学生们早操完跑出体育场,一个老师盯着还在气喘吁吁跑步的我看了许久。跑道中间有两个木制篮球架,木纹开裂,有不少蚂蚁在上面爬进爬出。

跑道偏西,有一幢二层小楼,是开运动会时的指挥部,也是县里开审判会的地方。

有一次我被朋友拖去看审判会,看到在二楼的廊下被警察反剪着双手的罪犯,脑袋被剃得精光,头耷拉着,胸前的木牌上写着他们所犯罪的称呼和姓名。

有时也会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罪犯,看不清高台上他们脸上的表情,但从审判完后拖着去执行的时候那瘫软的样子,必是悔不该当初了。

人们在下面惋惜着年轻的生命,痛斥着罪犯当初的暴行,发上一两句感叹,也就慢慢地散去。

当然年轻时也有恋情,那个曾经以为是天赐良缘的初恋,最终抵不过日久天长的相看两厌。几年后,一个做了别人的新郎,一个成了他人的新娘。

人生尚且如此短暂,那几年青春时光更是稍纵即逝。如我等庸碌普通之人,并无记忆深刻的青春往事值得夸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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